她瞪著他。「那你怎麼就沒想過,那個女人可能就是希望那個男人『不安好心』啊!」
「那個女人會是這樣嗎……」他沉吟著,往旁邊看去。深夜、河堤、沒有人、只有他們……難道她是在暗示什麼嗎?
他的心口怦跳著,直看著她。
她的臉熱紅了起來,心虛地嘟囔:「哎呀,你連故事都說不好,真是太糟糕了。我不管,我要你做一些事情逗我開心。」
她的語氣霸道,好像他欠了她什麼一樣。
他皺起眉頭。「妳不會要我走鋼索、跳火圈、吞條蛇還是什麼的吧。」
她笑起。「聽起來是不錯的建議。」
他瞪大了眼睛,她呵呵地笑。「不過你放心,我還不會叫你做這些。」
「不要告訴我,還有更難的給我做。」
「我會這麼壞心嗎?」她笑得天真無邪又燦爛。
「那到底要我做什麼?」
她偏頭想想。「來個脫衣舞吧。」
脫衣舞?!這種話虧她說得出口。他搖頭。「不行,雖然我對我的身材很有自信,但這樣是妨害風化。」
「你真沒誠意。」她嫌棄地說。
「這真的太為難了。」他和她商量。「翻觔斗可不可以?這是我唯一學過的雜耍了。」
「這個我也會。」她說。
「那我們可以一起做,我不介意的。」他的反應很快。
她斜睇著他,嘴角蓄起笑意。
其實,他根本不用特別做些什麼,光是這樣跟她說著話,她就覺得有趣開心了。她要的,不過就是想一直一直確認他是多在乎她。
她的手往胸前一環。「你翻吧,我來做技術指導。」
他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他突然發現,今天她罵他是笨蛋,還真有道理。他如果不是笨蛋的話,做什麼大半夜在這裡翻觔斗啊?!
更何況……他喃喃地說:「明明妳才是猴子啊!」為什麼是他來耍猴戲呢?
「什麼?」她的眉頭一豎。
「沒事。」他一笑,轉了轉身子。「我做做暖身。」
他動了動之後,收起玩笑的心,身子一彎,翻出一個漂亮的觔斗。
「哇,好棒!」她熱烈地鼓掌。
有了她的鼓勵,他翻得更起勁。
「好啊,好啊!」她為他喝采,玩興一起,乾脆自己也跳下來翻觔斗。
她身子往下壓,手碰到地上的那一刻,掌心泛疼,她突然覺得很感動。為了討她開心,他這樣忍著痛。
他擔心地問:「妳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她翻身起來,突然笑了。「我知道那個答案了。」
「什麼答案?」她沒頭沒腦地冒了一句,害他反應不過來。
她笑笑地不說話。他們兩個出來的時候,她曾問過他,人為什麼會愛上另外一個人,她現在知道為什麼了。
愛情是這樣辛苦,人何必愛一個人來自找苦吃呢?
但是只有愛情,能讓人從苦楚中嘗到溫柔的感動。
他對她百依百順,他對她細心溫柔,這些並無法讓她確知他是不是愛她,但是他的好,的確讓她想堅持下去。
她一笑。「我唱歌給你聽。」
「本來不是不唱了嗎?」
「我心情好了,又可以唱了。」她看著他。「你不聽嗎?」
他以行動證明,直接給她掌聲。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甜蜜心煩,愉悅混亂。我們以後會變怎樣,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她唱歌的時候,眼眸深邃發亮,笑笑地看著他。
夜裡,她的歌聲是這樣清亮美好,每一個字,她都唱得這樣清楚,他的心跳冬地加快。
他懷疑,她不只是唱歌給他聽,她是想告訴他一些什麼的。
她面對著他,笑意盈盈地倒著走。「再靠近一點點,就讓你牽手。再勇敢一點點,我就跟你走。你還等什麼,時間已經不多,再下去只好只做朋友。」
那樣的歌詞,那樣的笑容,是天大的誘惑。她彷彿是迎風生姿的花朵,極力舒展姿態,吐納著清香,就等著他攀摘。
他的呼吸加快,不敢逼看著她,又怕漏看了她一眼。
月色迷濛,她彎彎的笑意那樣好看,她唱歌的神情那樣認真,他分不清楚那是單純的歌詞,還是她複雜的心境。
他內心澎湃,但是始終沒有動作。
她真的急了,再重複一次。「再靠近一點點,就讓你牽手。再勇敢一點點,我就跟你走……」
她把手伸了出去,與他對看著。
他不確定地笑了笑,然後也伸出了手。
就在她綻放笑容的時候,後腳突然騰空。她向後一看,才發現一腳踩空,不過已經來不及反應了。
「啊!」她嚇得叫出聲來,他伸出來的手,剛好抓住她的手臂。
只可惜向後傾的力量太大,他沒有辦法阻止,反而跟著她滾下了河堤。「啊……」兩個人就這麼一起摔了下去。
骨頭撞上了水泥波堤,他們一連串的摔翻,直到砰砰的幾聲,跌入河溝中,再載浮載沉了幾下,他們才能說話。
「好痛,你沒事吧?」雲天使的個子嬌小,河水沒到她的胸口。
徐瑾嚴的眉頭微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問道:「妳呢?」
「不能再更糟了吧。」雲天使擺出一張苦臉,她覺得好慘,好想跟他撒嬌。
兩個人對看,狼狽地笑了。
徐瑾嚴動了動腳,臉色有點難看。「告訴妳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喔,我真不想聽壞消息。」她皺緊眉頭。
「好吧,我先說好消息。」他拉開笑容。「好消息是,有人比妳更糟。」
「啊。」她尖叫。「不要告訴我,壞消息是那個人是你。」
「妳真聰明,這算是第二個好消息。」他維持向來冷靜幽默的語調。
「天啊,你怎麼了?」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裡打轉了。
「我的腳扭到了。」他輕描淡寫地說。
「那我們怎麼離開這裡?」她苦惱地看向旁邊。
他指著前方。「我勉強可以跟妳走到階梯那邊,然後我在下面等妳,妳上階梯後,在路邊等著,看能不能攔到車子,載我們回去。」他的腦筋一向都很清楚。知道她緊張了,他刻意壓低聲音,讓情況聽起來更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