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他再生氣,她只能離開,帶著他不承認的孩子,孤獨地過生活。
想到這裡,淚水又模糊了她的視線。
「啊!」忽然,孩子用力踢她一下。
不知是否受到她情緒波動的影響,今晚孩子動得特別厲害,彷彿想藉由踢踹她的肚皮,表達些什麼……
她輕輕地揉搓肚皮一會兒,溫柔地跟腹中的孩子說話,暫時安撫孩子頻繁的胎動之後,她繼續收拾物品。
當行囊整理好,她留戀地回顧這間曾經裝滿她美好回憶的房間,躑躅許久,捨不得離去。但最後,她還是不得不動身離開。
她移動蹣跚的步伐走向大門,想在商子央回來前悄悄離去,免得礙他的眼,但她才剛走到門邊,大門就砰地一聲被人用力推開,接著一身酒氣、雙眼赤紅如魔鬼般的商子央走了進來。
「你想去哪裡?!」他看見她手中提著大旅行袋,隨即震驚又憤怒地詢問。
他剛才到附近的商店買了幾瓶啤酒,坐在大樓的樓梯間,一口氣將那幾瓶啤酒全喝光了。他一邊喝著,一邊回想剛才所聽到的事實,心中的怒火更加狂熾。
喝光啤酒後,微醺的他還不滿足,想到家裡還有朋友、客戶送的珍貴名酒,於是又折返回來,沒想到竟會看到路渝寧提著行囊,準備離開他。
「我要走了。」她眼眶含著薄淚,忍住悲痛說:「我們的緣分已盡,雖然我真心愛你,但你是那麼厭惡我。我想——你不會想再見到我,所以我想離開,免得讓你更生氣。」
「我厭不厭惡你是一回事,讓不讓你走又是另外一回事,總之——我不准你離開!」想到他差點錯失阻止她離去的機會,他就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你不是恨我嗎?何必還要強留我呢?」這不是讓彼此都痛苦嗎?
「就算是如此,我也不許你走!我還沒膩煩——你該慶幸自己有副妖嬈熱情的軀體,留得住我的心,老實說,你高明的床上技巧,連艾蓮達都自歎弗如!」他故意矮化她,拿她和艾蓮達那種以色侍人的女子相提並論。
路渝寧臉色一白,咬咬唇,含著一抹淒苦的笑容問:「你這又是何苦呢?何必強留下我,讓彼此互相傷害?」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微醺的商子央更加滿不講理,他迅速抓起她的手,將她拖向臥房。「你給我回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離開那扇門一步!」
害怕她離去的商子央,沒有深思自己不願她離開的理由,只魯莽的想用自己所能想到唯一的方法—囚禁她,來避免她偷偷離去。
「不——子央,請你讓我走——」
路渝寧手中的旅行袋掉落地上,根本來不及彎腰去撿,就被他猛力拖進臥房。
「你給我安分待在裡頭,不准再有離開的荒謬念頭!」
他用力將她慣在床上,大聲命令之後,砰地甩上門,並從外頭上鎖。
「不要——子央,你別把我鎖起來!我的肚子好像不舒服……子央……」
商子央根本聽不進她的話,此時他認為她所說的任何話,都是為了逃出來而蒙騙他的謊言。
他不會忘記,她是個多麼狡獪、善於說謊的女人!
不顧她在房間裡聲聲哀求,他逕自回到客廳,將壁櫃裡的各酒全部搜括出來,扭開其中—瓶,開始仰頭掹灌起來,
他必須藉由酒精的力量,讓他忘了她從頭到尾都是在報復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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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央?開門哪!子央—」
路渝寧發現自己被他囚禁在臥房裡,驚恐得不住握拳拚命敲打門扉。
「子央?你別把我關起來,快放我出去!」路渝寧敲打著、呼喊著,不知過了多久,她雙手都捶得又紅又痛了,門外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她耗盡體力,累得不住彎腰喘息,這時,腹部突然傳來一陣痛楚,剛開始她以為是肚子裡的小傢伙不安分,又在裡頭練拳擊,可是那種痛楚太過尖銳,令她幾乎無法承受。
而且她也恐懼地發現,雙腿間有溫熱的液體往下流,她驚慌地拉高裙子低頭一看——淌流在雪白大腿上的,竟然是血!
難道是她早產了?還是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了?她驚慌不已,這時唯一想到能救她的人,就是商子央。
「子央?!子央——」
她忍住腹部逐漸加劇的痛楚,繼續轉身大力擂門。
「子央,孩子快出事了!子央,求你快開門,救救孩子……」
不論她怎麼敲、怎麼喊,門外就是沒有回應。
最後,體力耗盡的她絕望地趴倒在地,無助地哭泣。體內的鮮血持續流出,她的身體愈來愈冷,意識也逐漸模糊不清。
她最後的意識足——恐懼。
她很怕自己和孩子將會永遠醒不來,就此離開世上。
在意識完全喪失前,她用盡體內僅有的力量,吶喊出最後一聲呼喊:
「子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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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在客廳喝酒的商子央,眼皮逐漸沉重,頭一歪,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可是才剛睡著沒多久,他就突然驚醒,好像有人喚醒他。
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種打從心底升起的不安,令他渾身發冷,毛骨悚然。
他立即發現,原本敲得砰咚作響的門,已經寂靜下來了。
是她敲累、睡著了?還是她已經逃出去了?
一股說不出的不安籠罩他的心頭,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臥房前,半瞇著眼,摸索地打開門鎖。
門開了,他探頭往裡頭一瞧——沒人?!
「渝寧!」他以為她走了,酒霎時醒了大半,正想焦急地四處尋找,不經意低頭一看腳邊,這下酒意全被嚇醒了。
「渝寧——」
她下半身浴血地趴倒在門前,一動也不動。
商子央飛快衝到地身邊扶起她,驚恐地發現,她的身體好冷,難道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