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眸光的「干擾」下,谷幽若的曲子好不容易終於彈完了。要不是她的琴藝堪稱精湛,恐怕一首好好的曲子要被她彈得出錯連連、不堪入耳了。
只不過,眼看東方無憶似乎還沒打算離開,無意與他攀談的谷幽若只好繼續彈琴,一首接著一首。
幾曲過後,一心盼他快點離開的希望卻一再落空,谷幽若的耐性也已經快消磨殆盡了。
他這樣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雖然沒有開口調戲或是動手動腳,她卻仍感到愈來愈不自在,刻意偽裝出來的冷若冰霜,也幾乎快要撐不下去了。
耐著性子又彈了一曲之後,谷幽若終於忍不住下起逐客令。
「曲子已經彈完了,東方少爺也差不多可以走了。」
東方無憶的濃眉微挑,像是想不到她會說得如此直截了當。
「幽若,我又不會吃了你,你何須如此處處提防我?」
谷幽若微微一僵,聽他如此親暱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她的心莫名地陷入一陣紛亂。
「東方少爺究竟還想怎麼樣?」
「我並沒有想要怎麼樣,只不過眼前這一桌的酒菜,就這麼不吃不喝,豈不是太浪費了嗎?」
谷幽若冷冷輕笑了聲,說道:「堂堂東方家的大少爺,難道還會將這一桌子的酒菜看在眼裡?你們東方家的飯菜,只怕要比這奢華許多吧?」
「話不能這麼說,這一桌酒菜或許不如我家中的好,但是身旁的人兒卻是誰也無法取代的。」
聽了他的話,谷幽若的心像是冷不防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某種異樣的感覺瞬間蕩漾開來。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谷幽若的心裡驀然敲起了警鐘,她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輕易被這男人撩亂了心緒!
他所說的話,都是包裹著蜜糖的毒藥,倘若聽信了、動心了,將來肯定只會換來黯然心碎的下場。
谷幽若咬了咬唇,硬生生地揮開心底那股異樣的感覺,說道:「在這裡,花錢的就是大爺,幽若只不過是個卑微的煙花女子,既然東方少爺要幽若陪你喝酒,幽若豈敢不從?」
她這番自我貶抑的話,讓東方無憶皺起了濃眉。
「別這麼說,我從來沒將你當成是一名卑微的煙花女子。」
「從來沒有?」谷幽若忍不住笑了,笑中充滿了嘲諷。「你現在人在『引蝶苑』裡,卻說你沒有把我當成煙花女子?」
「幽若,我是真的——」
「算了!」谷幽若打斷了他的話,淡淡地說:「不管是不是真的,這一點兒也不重要,我也不在乎。」
既然東方無憶非要把這一桌酒菜吃喝完才肯離開,而她又希望他快點走,那她似乎只能努力幫他把這一桌酒菜解決掉了。
「來吧!不是要喝酒嗎?我敬你一杯。乙谷幽若說著,抓起桌上斟滿的酒杯,仰首便喝。
「等等!別喝這麼急……」東方無憶連忙想阻止,卻已經太遲了。
完全不會喝酒的她,壓根兒沒想到酒是如此的燒灼火辣,她劇烈地嗆咳起來,眼眶中甚至還有淚花打轉。
東方無憶見狀又好氣、又不忍,關心地輕拍她的背。
「你還好吧?」
谷幽若急促地喘著氣,整個思緒因為酒精的作用而顯得昏沉混沌。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還好吧?」
谷幽若沒有回答,總算能稍微抬起頭來。就見她的眸子因淚花打轉而水漾迷濛,雙頰更是因為剛才喝的那杯酒而燒紅髮燙。
「怎麼了?是不是還很難受?」
東方無憶關心地低頭想探視她的情況,沒想到卻被她芳唇所吐出的氣息給誘惑了。
望著她醉態可掬的模樣,東方無憶的黑眸驀然燃起雨簇火苗,而她嬌柔無力的身軀倚靠在他的身上,對他來說更是致命的誘惑。
他向來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此刻美女在懷,叫他如何能無動於衷?
東方無憶伸出手,輕輕撫摸她柔嫩細緻的臉頰,並緩緩、緩緩地低下頭,覆上了她柔軟的紅唇。
她的滋味宛如上等的糖蜜,超乎他原先想像的甜美醉人。東方無憶忍不住愈吻愈深、愈吻愈狂。
原本就因酒醉而思緒混沌的谷幽若,雖然意識到他的舉動,雖然知道自己該要推開他,可卻使不出半點力氣來。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張口抗議。然而她卻怎麼也想不到,她的這個舉動反而讓他有了更進一步掠奪的機會。
她才剛開口,還來不及說話,他火熱的舌就乘隙而入,放肆地擷取更多的甜蜜,將她的思緒攪得更加紛亂。
谷幽若無助地閉起雙眼,在他的親吻下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已分不清究竟是剛才的那桿酒讓她思緒混沌,抑或是他的親吻讓她迷醉……
這個火熱的吻,讓一切失去了控制。在慾望的驅使下,他不只愈吻愈激狂,大掌也情不自禁地隔著衣料,愛撫她的身軀。
他放肆輕薄的舉動,讓谷幽若猛然驚醒,不知打哪兒來的一股力氣,讓她一把推開了他。
「不!」她劇烈地喘著氣,雙手緊揪著自己的襟口。
透過迷濛的醉眼,她看見了東方無憶那雙異常燒灼的黑眸,那瞳中進射出的熠熠光芒,讓她的心陷入無邊的驚慌之中。
他此刻的神情,簡直就像是一頭看準了獵物的豹子!
他……會輕易地放過她嗎?
第五章
東方無憶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谷幽若,理智與慾望在他的心底進行一場激烈的交戰。
他知道她醉了,意識不是全然的清醒,倘若他在這個時候要了她,實在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雖然火熱的慾望讓他想要即刻擁有她,但他卻不希望她有半絲的勉強,更不希望當她隔天醒來之後,對他恨之入骨。
對於男歡女愛這檔子事,他從來不勉強,因此向來與女人的纏綿都是你情我願的——雖然事後女人們總是會渴望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感情,甚至是希望成為他的妻子,那就不是他所能給得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