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再不睡天就亮了。」他撇撇嘴,瞧著她古里古怪的表情。
「你別管我!」她氣死他了!
「我不管妳,還有誰能管妳?」他故意說。
「我才不要你管我!」禧珍想到他不讓自個兒回潤王府,她便把剛才在井底兩人相偎相依、那盡在不言中的甜蜜,忘得一乾二淨。
永琰沉下臉。「才剛出險境,又要頑皮了?」
剛才在井底,永琰發現就在井口正下方,壁面實際上也有一道密門。兩人進入那道密門後,隨即又走進一間「封閉室」,密門再次闔上後便往上滑動,一眨眼功夫,兩人已經從先前那棵古怪的夫妻樹身中「開門」而出,這樹就長在湖邊,那兒正巧有個坡地擋住了會「開門」的樹身,也讓出來的人有地方遮掩。
原來那株夫妻樹是個幌子!
那根本就是個通往井底的通道。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通道,而井口那個「意外」,應該有其它用途……
他推測修築那一處詭異地域的人,便是搭乘那能上下滑動的「封閉室」,自由來去地面與井底。
換言之,這一夜他們倆等於在地下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點。
「什麼險境的?」禧珍不以為然。「要不是今夜,你怎麼會知道世上真有那麼稀奇古怪、不可思議的地方存在?」
「就算知道又怎麼樣?反正弄不清楚,根本沒法理解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他在乎的,是她的命。
「永琰,你這人真沒求知精神!」
他冷笑。
「不然,你讓我回潤王府再住三天,要是三天後我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你再開口叫我回來,我肯定二話不說!」她賊笑,諂媚地談條件。
「沒有理由,不許辯解!」夜深了,小丫頭累了一夜臉色已經發白。「回房去睡,要不就老習慣!」乾脆他說了算。
「什麼老習慣?」禧珍眨巴著眼、皺眉頭問他。
永琰咧開嘴。「我扛妳回去。」
禧珍瞪大眼珠子。「永琰,你不能對我這麼沒理!」她指控他。
「沒理?」他沉下眼。
永琰走近到她身邊,禧珍突然有股「不太妙」的預感……
「那就沒理吧!」他笑。
下一刻他扛起她--
輕鬆自在地,把一路鬼吼鬼叫的禧珍扛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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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平貝子得知禧珍已經離開潤王府,並且不會再回來後,他顯得十分意外!
然而隔日他便像沒事一般上安親王府,且把禧珍已住進潤王府之事向恪瑤說起來!
恪瑤雖然驚訝,但事情的發展正如她意,於是她不多所置喙。
平貝子這趟前來,不僅為了親口跟恪瑤提親,他並且積極論定婚期。
「既然福晉不反對,老夫以為如能盡早完婚,也算了卻妳我一件心事。」平貝子自稱「老夫」,因實際上他的年紀不小,甚至比恪瑤還大。
「貝子爺說得對!」平貝子的話,正如恪瑤的心意。「格格的婚事已不能再拖,既然您與格格已見過面,那麼行禮之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太好了!」平貝子站起來拜謝。「老夫在這裡先多謝福晉成全!」
恪瑤腿不方便,只得頷首為禮。「貝子爺毋須多禮。您來之前我已瞧過黃歷,也早將良辰吉日揀選好了!那麼這婚事就訂在下個月十六,您說好嗎?」
十六?到下個月十六就剩不到三十日了!平貝子聽恪瑤主動提到婚期之日,略感驚訝,看來安親王府福晉比他還積極!
「老夫這兒再謝過福晉一次!」平貝子拱手再拜。「謝福晉如此成全--」
「我不同意!」
永琰忽然跨進大廳,他冷淡的目光掃過室內一遍。緊隨主子回府的阿布坦,則留守在廳外,不便入內。
乍聽到永琰這話,不僅恪瑤,連平貝子也面露不以為然的表情。
「永琰,你這是什麼意思?」恪瑤瞇起眼審視她的兒子。「當初你把格格接回京城不就是已經明白,格格回京是為了她的婚事?這會兒你怎麼忽然冒出來,在貝子爺面前說這奇怪的話?」她言語中有微微斥責之意。
然而恪瑤始終沒敢當真責備,她這太皇太后許給她的皇兒子!
恪瑤名義上是永琰的「額娘」,孩子是不是她懷胎十月生的,她當然清楚!
當年太皇太后托了一名太監,將孩子抱給她的時候,不許她多聽多問,可宮內的謠言是封不住人口的!
皇上與宮女所行苟且之事,她自然時有耳聞!永琰的身世究竟如何,恪瑤當然會有聯想。
「福晉請勿責怪三貝勒!」平貝子老好人的面孔,笑瞇瞇地轉向永琰。「三貝勒當日既然親口承諾讓格格住進潤王府,必定不會不滿老夫,也許三貝勒尚有所顧忌,可請三貝勒但說無妨。」
「平貝子,」永琰淡笑。「當日格格住進貴府,乃誤打誤撞,與您的人品涵養沒有絲毫相關,當日在下也並未與格格的婚事,做任何聯想或考量。況且……」
他略一停頓。
平貝子臉色一滯,眼珠子卻不斷轉動。
「況且當時格格會與平貝子相識,乃因為牡丹苑的緣故--」
「三貝勒!」平貝子打斷永琰的話。「老夫要娶格格之心,乃是至誠至懇的!三貝勒如有懷疑,可問格格本人,她住潤王府時老夫是否始終以誠、以禮相待?」
「不管怎麼說,格格尚未嫁人就住進潤王府,成何體統?」恪瑤道:「如今既已如此,那麼婚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婚事需不需越快越好,不應在此時定論。」永琰斂下眼。
「永琰!」恪瑤質問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平貝子面前,恪瑤的面子有些掛不住。明顯地,永琰根本不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這讓她無論身為永琰的「額娘」、或者安親王府大福晉的身份與尊嚴,都受到了挑戰!
面對恪瑤的不高興,永琰卻露出笑容。「額娘,我必須提醒妳,格格現下不住在王府,倘若行禮之日她人不出現,屆時您恐怕很難對平貝子交代。」他淡道,眸色卻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