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既然都下來了,不進去瞧瞧多可惜呀?」
永琰卻忽然握住她的手,柔聲問她:「珍兒,現在妳可知道,我心底在想些什麼?」
「咦?」禧珍不明白永琰為什麼這麼問自己,然而下一刻--
變故忽然發生了!
那艘原本靜止不動的飛行船,忽然原地旋轉起來,船身周圍發出朱墨靛紫青橙白,各色車輪狀的毫光,就像趙府牆內密室所繪的圖騰一般!
禧珍瞪大眼睛,這一刻她只想到正在裡面的小雋--
「小雋!」
她大叫一聲,然而就在她還來不及跑到那艘大船邊時,飛行船在剎那之間,便突然憑空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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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雋隨著飛行船消失瞬間,禧珍的胸口忽然感到劇烈的疼痛--
然而這一刻,禧珍卻忽然感覺到永琰心中的平靜。
飛行船消失、徹徹底底地消失了!直至過了許久,禧珍才從驚愕中醒來……
她慢慢調頭望向永琰,沒想到他正盯著自己,眸光深沉。
「永琰,你看見了嗎?小雋他,」禧珍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小雋他居然就這樣消失、就這樣不見了!」她眸中含著淚,苦著小臉對永琰說。
她不明白,為何永琰親眼看見小雋在兩人眼前消失,卻還能那麼平靜?
永琰緊握住她的手,依舊沉默地凝視她。
「為什麼?難道……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到悲傷嗎?」禧珍問。
小雋說走就走,她居然有一種痛失親人的痛苦,就像當年額娘去世一樣……
「這是注定的命運。」永琰緩緩地對她說:「這孩子注定會來,也注定要走,因為他的使命還沒有達成。」
「你在說什麼,永琰?為什麼我半句也聽不明白?」禧珍搖著頭,不願接受。
「妳『看到』我心底的平靜了,是嗎,珍兒?」他忽然問她。
禧珍又點頭,她流著淚問他:「永琰,你為什麼不傷心?」
「小雋來這裡,是因為那則留在珠中的訊息。」永琰對她說:「妳忘了那則訊息還有下半段?」
禧珍模模糊糊地回想起,好像還真有下半段……
小雋回來取走能源顆粒,再回到康熙十八年己未年八月癸亥期丑時三刻,解救額娘與阿瑪。
換言之,小雋必須走,他必須再到康熙十八年己末年八月癸亥朔丑時三刻,這樣,他才能解救他的額娘與阿瑪。
所以永琰說,小雋要走是注定的?
「妳明白了,是嗎?」他溫柔地問她。
禧珍仍然不停地流著眼淚……
她並不明白,為什麼人總要有生老病死?總要有讓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見到她的眼淚,永琰將她擁入懷中,心疼地擦拭她頰畔的淚珠。
禧珍依偎在永琰懷中,哇地一聲大哭出來--
她盡情地哭得好傷心!
從小雋出現後,那孩子就一直叫她「媽媽」,感覺上小雋好像真是她自個兒的兒子一般!而現在小雋忽然走了,禧珍就像失去了最親愛的親人!
這也讓她想起了額娘!於是十年前喪親,一直壓抑在禧珍心中的痛苦,忽然一股腦兒全發洩了出來!
然而傷心難過中,禧珍忽然想到一件事--
「永琰!」她突然推開永琰,眼睛睜得好大。
頰畔仍掛著淚痕的她,臉色慘白。
永琰沉著地盯著她驚恐的眼神。
「永琰,」禧珍喘不過氣。「小雋他--他帶走了額娘的銀珠!」
永琰眸色一濃。
禧珍屏息地接下說:「咱們被關在這裡,再也回不去了!」
第九章
然而永琰的神色,並沒有禧珍預料中的,知道事實後跟她一樣的驚恐。
「我知道。」他居然淡淡地對她說。
「你知道?」她不明白!禧珍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果然清晰地感應到永琰心中的平靜。「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能這麼冷靜?」
「因為我相信,妳有能力打開每一扇門。」他沉著而篤定地對禧珍說。
禧珍茫然地瞪著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妳知道我心中很平靜,妳真的『知道』?還是看到?感覺到?」他問。
「我……」她一時答不上來。
「妳有很特殊的能力,而我相信,這個能力與那顆銀珠必定有關。」永琰說。
「永琰,你是什麼意思?」她怔怔地問。
永琰伸手,溫柔地拭去她頰上的最後一滴淚水。「如果我的推測不錯,那顆珠子只是一個媒介,真正的力量,來自於妳的體內。」
禧珍仍然睜大眼睛瞪著他,似懂非懂。
「只要長年累月地帶著,那是一顆能導引入內在力量的神珠。」他溫柔地對禧珍說:「記不記得小雋那夜說過的話?小雋相信人死後靈魂投胎轉世,拿小雋的話說,靈魂投胎所做的旅行,比起小雋搭船來見咱們,那等於天差地別,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禧珍還喘著氣,這回是認真地想要明白永琰所說的話。
「換言之,靈魂、或者稱為妳我內在的力量,比任何有形之物還要寶貴可觀的多!」他捧著禧珍的小臉,笑著對她說:「所以,咱們千萬不能小看了,在妳身上發生的異常現象。」
「永琰……」禧珍吸著鼻子,兩眼瞪大,小臉上佈滿好生佩服的感慨。「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很有求知精神!」她愣愣地誇獎他。
瞧她那副認真的可愛模樣,永琰忍俊不住。
「可是,你怎麼能知道你的猜測就是對的呢?萬一你猜錯了,那咱們不是永遠都回不去了嗎?」禧珍有疑惑。
「記得我跟妳提過密宗上師?」
禧珍點點頭。
「密宗上師在修法時,也有神聖莊嚴的法器以為引導。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因此我聯想到那顆小珠子的功用,也許就在這裡!」
「所以你立即就明白,那珠子並不是什麼打開密門的關鍵,它只是引導我,讓我能很容易就發揮自己的力量,而將密門打開?」
「很聰明。」他輕點了下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