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近市區的住宅區內,一幢五層樓的公寓中,每層樓各住了一位奇特的女性,她們可以說是好朋友,曾經是同學或是同事;而她們共同的志向,就是傚法黑寡婦的精神,獨鍾黑寡婦的行事風格。
「俄羅斯喬治亞共和國皇室最受媒體關注的醜聞……」
夜裡,五名女子聚集在一樓的客廳裡,各窩在自己最喜歡的位置做著自己最喜歡做的事。
有時,聚會並不需要過分嘈雜或喧鬧,她們最常用來打發時間的方式不是看書就是上網。
從事模特兒工作的閻虹音縮起長腳長手,在一片寂靜的空間裡,對著電腦螢光幕念起八卦新聞:
「二十四年前,喬治亞共和國艾格王尚未繼承王位時,於法國認識一名亞洲女子,一年後,此女子產下一女,所以多方揣測此女嬰與艾格王之間有著血緣關係。但是,艾格王子成年十八歲時已經結婚,所以這件事在皇室內部引起軒然大波,各方猜忌聲浪四起,離奇的是,此女子與女嬰相繼失去消息……」
話落,閻虹音將目光移向最靠近暖爐、一位躺在搖椅上閱讀推理小說的女子。
女子擁有一張輪廟深刻的臉蛋,東方人的味道十足,有股神秘而沉靜的氣息。
女子推了推鼻粱上的眼鏡,目光冷冷地迎卜閻虹音,同時看到客廳裡所有人好奇的表情。
「你們是想看我會不會生氣嗎?」管珂翎吁了口氣,緩緩地道:「還是想聽我說些什麼?」
「對啊!」閻虹音指了指電腦,「這麼多年前的新聞被人挖了出來,你不會想知道原因是什麼嗎?」
「原因?」管珂翎幽幽的語氣聽起來很無奈。「我幹嘛要知道原因?」
「你不可能沒有注意到一則最近最紅的新聞吧?」閻虹音身處時尚界,八卦新聞她可是再清楚不過。「怎麼,你想不想談談?」
管珂翎望著室內所有人毫不掩飾亟欲瞭解的神情,歎了口氣道:「難怪我們是令大家覺得奇怪或討厭的女人,你們還真是毫不隱藏你們的想法啊!」
「有些事我們大概知道,只不過關於你母親的過去,我們一點也不瞭解……」閻虹音頓了頓,糾正說;「應該說,因為情況太複雜了,我們有點搞不清楚。」
管珂翎收起眼鏡,白皙的臉蛋上有著紅暈。
她搖了搖椅子,輕聲說:
「真的好久了!這件事說起來,連我都覺得荒唐。」
「荒唐?」閻虹音對這個字眼感到驚訝。
「就是荒唐!」管珂翎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卻有一絲厭惡的意味。「我的母親和那個傢伙因為一夜情有了我,但我最不能接受的是我母親和我被惡意拋棄的事實!」
「但是你母親美麗大方又聰明,所以才能在內鬥不休的王室之中生存,並找到一個真心人和他結婚,不是嗎?那個真心人還是和艾格王最親近的貴族耶!」
「真心人?」曾被遺忘的痛在管珂翎的心底深處蔓延,「也許吧!這樁婚姻對我母親很好,但不代表對每一個人都好!」
「嗯……」閻虹音看了螢光幕上的照片一眼,意有所指地道:「這個說法,是指你和他的事?」
管珂翎微微的皺起眉頭,瞪著閶虹音;瞬間,她起身來到電腦前,凝視著螢光幕中一張魅惑人心的俊顏:心底的傷口開始流血。
「他……他來台灣?」
「是啊!」閻虹音笑著,對管珂翎而言卻有點刺眼。
管珂翎倏地回身,不發一語的走上樓;她敏感的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仍緊追隨著她,直到她進人房間為止。
回到房間,管珂翎卻沒有鬆口氣的感覺,腦中全是他的身影。原來,她還沒有忘記這個人!
「看來,珂翎仍然惦記著他。」
剛才閻虹音是特意把螢光幕中的人影放大,好讓管珂翎能看個仔細。
傳統、深愛古董的辜玟來到閻虹音身後,淡漠地搖頭說:
「你還是這麼壞心眼!虹音,每個人都有個痛處,你很愛掀人家的瘡疤耶。」
「我才沒有!」閻虹音馬上抗議道:「這個大紅人來到台灣掀起一股旋風,我只是想知道他會不會來找她嘍!」
「他不可能來找她!」辜玟伸手將電腦關機,冷淡的說:「珂翎的母親嫁給這個傢伙的父親,對一個剛失去母親的孩子而言,那是多大的打擊?這個傢伙打從心底認為珂翎的母親讓他失去一個原本完好的家庭,他對她母親和她的恨,是旁人無法化解的。」
「但,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只是單純的家庭問題,時間一久後,珂翎應該能以平常心看待這件事,但她卻沒有。而她這個弟弟,對她似乎比對她母親更為憎惡,原因又是什麼?」
「你、我、還有大家都想瞭解原因,但其實早巳清楚這個原因。」
「辜玟,你在繞口令啊?」
「只有一個字!」辜玟往樓上的方向歎了口氣,「所有的人都走不出這個字所設下的迷宮,閻虹音,你也一樣!」
又是愛情了!閻虹音當然清楚,她只不過是想知道什麼樣的苦戀讓管珂翎不再提起他的名字,甚至對他存有恨意。
住在這裡的五個人有著五則愛情故事,可無形中她們卻像被詛咒似的,每一段戀情的發展都沒有如預期中順利。
所以,她們不期待完美,也不期待愛情了!她們害怕折磨,更利用各種方式找到出口,但似乎……
她們還是被愛情網捕捉到。
管珂翎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身世給她的負擔,更想遠離那位曾經讓她擁有愛情的男人。
但,他卻讓她不能如願……
第一章
盛夏的午後,校園裡的籃球場上沒有籃球隊員的身影,場邊,管珂翎躲在樹蔭下望著球場,顯得悶悶不樂。
昨天不小心聽到母親和亞洛德伯伯的談話,她震驚得整夜未眠。
自從和母親被亞洛德收留以後,她便開始過著富裕的生活。
她不知道在這之前的十六年來,母親的背後是誰在支持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