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波,她叫花舞蝶,是我的助手。蝶兒,這位是徐小姐。」
助手?他連她的真實身份都不敢說出,他對徐小姐的在乎已經不言可喻了。
「徐小姐。」花舞蝶面無表情的輕點個頭。
「妳好,妳能當慕大哥的助手一定很能幹了,很高興見到妳。」徐曉波歡喜的說。
這個女人真誠的讓她升不起任何的恨意,花舞蝶心灰意冷,她總是抓不到幸福,因家破被退婚,現在她又當了牽線紅娘,用自己的痛苦成就別人的幸福,而她永遠是被拒於門外的過客,罷了,放手吧。
「慕大哥,她的臉色很不好,是生病了嗎?」徐曉波關心問道。
花舞蝶打起精神,「我很好,不妨礙你們了,我先退下。」她腳步虛浮的快速離去。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她要如何讓慕尉羽同意讓她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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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蝶在心裡想過了許多說辭,務必要哄騙他放她離去。
「我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娘了,想回家探望娘,這次我想在家裡待久一點,也好避開徐小姐,免得讓她發現我們的真正關係。」
「妳想回家?」
她點點頭,「徐小姐還沒進門,你卻先找了個小妾在府裡,徐小姐若知道一定會很不高興,所以我還是暫時別待在府裡較好,我會好好待在家裡,不會亂跑,你不用為我擔心。」
出乎她意料的,慕尉羽絲毫不刁難,「妳要回家當然沒問題,至於小妾的身份……蝶兒,不瞞妳,徐家愛女心切,曉波已向我言明,希望我成親後不要納妾,我知道我對妳有責任,我會和曉波再好好溝通,給妳一個交代。」
花舞蝶呆愣在當場,「交代?」
「別擔心,我一定會給妳個交代,曉波是心軟的人,若是知道我們的事,應該會諒解,不會讓妳吃虧的,放心。」他安撫般的揉揉她的發。
花舞蝶想甩開他的手,卻渾身無力,想駁斥他的話,卻出不了聲,只能呆傻的看著他。
「明天就叫馬伕送妳回去吧,然後就在家裡等我消息,我還有事,先走了。」慕尉羽丟下話後就匆匆的離去。
「羽……」她逼出了聲音,但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後。
雙腳無法再支撐身子的重量,花舞蝶跌坐在地上,現在是炎熱的夏天,她卻感到全身發冷,由心湧起的寒意,讓她如同置身在十二月天。
無法哭、無法笑,她就呆呆坐著,體會人世間最難堪的悲哀。
天亮後,一道瘦弱的人影像遊魂般,孤單的離開了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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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兒醒了沒?」
「小姐還在睡呢。」
「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白著張臉回家,什麼話也沒說,回房倒頭就昏睡不起,真叫人擔心。」
「小姐沒有發燒,身上也沒看到傷痕,我也判斷不出昏睡的原因,若再晚些小姐還是沒醒過來,我就去請大夫來為小姐診治。」
「只好這樣了。」
房門輕輕被帶上,歎氣聲伴著腳步聲遠去。
床上該是未醒的人兒,這時卻緩緩的睜開眼睛,花舞蝶早就醒了,只是知道娘一定會有很多問題要問她,但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索性裝睡逃避,不過聽娘和雪姨的對話,她再避也避不了多久了。
她抬起手蓋住自己的臉,昨夜心痛得像針在扎,今天卻空蕩蕩的像不見了般,「哀莫大於心死」指的就是這種情形吧。
她不曉得男人怎能變得這麼快?昨天還對她輕憐蜜意,今天他心裡的女人就換了一個,幾天前她還為不答應嫁給他而與他爭吵,今朝她竟連小妾的身份都要不保,人心的轉變都這麼快速的嗎?
他曾信誓旦旦要她相信他,但是結果呢?她是用破碎的心來證明自己是對的,她贏了,但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離開這裡吧,與其向人搖尾乞憐,不如離開,她有能力可以養活娘的,但是要如何向娘說明這一切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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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下,滿天霞影,李雪煮好了晚膳,正想前去喚人時,就看到花舞蝶來到大廳。
「蝶兒,妳總算醒了,過來讓娘看看妳。」
花舞蝶走到母親面前,「娘,抱歉,讓您擔心了。」
「蝶兒,妳的氣色不佳,是出了什麼事?」
「娘,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為什麼?是不是和慕少爺有關?」
「我們若離開,就和他無關了。」
「蝶兒,妳的語氣聽起來像在逃避,到底是怎麼了?」
花舞蝶深吸呼幾次,用微顫抖的語氣開始敘述整件事,事已至此,錯也已造成,她沒有隱瞞,將自己的癡傻全都說出。
說到一半時,她勉強維持的平靜已消失了,無力的蹲坐在地上,講到自己任性選擇要為妾時,淚水開始湧上眼眶,漸漸溢出流下面頰,一滴、兩滴……落在雪白的手背上,而徐曉波的出現則打去了她的信心,她啜泣著說出難以承受的結果,慕尉羽終是選擇了別人,而放棄了她。
「太過分,慕少爺怎麼可以這樣欺負小姐,實在太過分了!」李雪忿忿不平。
岳靜不評對錯,只柔聲問:「蝶兒,妳愛慕少爺嗎?」
花舞蝶淚眼婆娑的看著母親,終於,她點了下頭,「愛,我愛他,我愛他啊……」若是沒有愛,哪來的痛苦憤懣呢?
「那妳以為逃避可以解決問題嗎?」
「我不知道。」她哭著搖頭。
「傻孩子,如果妳不愛他,妳可以逃避,如果世上沒有相思,妳也可以逃避,但是妳愛他,相思又如此磨人,就算妳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的。」
一語道破她最後的心防,花舞蝶再也撐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錯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他對我的好當成應該,不但任性而為,還倔強的不聽他的勸,我以為當小妾可以得到他更多的疼愛,更以為他可以為我不娶妻,只納我這個妾,怎知道他……他卻喜歡上別的女人,現在我當不了他的妻子,連小妾的身份也不保,我什麼都不是了,我好後悔,好後悔,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