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抽回被他緊握住的手,單紋莘厲聲喝道:「林少范,請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不要以為我是你的員工,你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對我亂來。」
「小莘,妳別生氣,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不過妳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疼愛妳,照顧妳的。」
如果她手中有一根木棍的話,她一定會痛擊他臉上那副虛情假意的表情。
她不懂林少范到底安了什麼心,更不認為自己有足以令他得了失心瘋的絕世美貌,姑且不論他想強佔她的理由是什麼,此時此刻的他讓她噁心到想作嘔。
她得想法子逃出車內!
可是,才一個失神,林少范已乘機抱住她。
單紋莘強忍住反胃想吐的感覺,任由他一邊扯開她的衣襟,一邊啄吻她的頸項,而當他另一手無恥的下滑至她著牛仔褲的腿間並激烈的摩挲時,她一個探身,先是迅速解開中控鎖,並在他錯愕之際,掙脫出他雙手的箝制,並抬腳奮力踹向他的鼠蹊部。
林少范痛得哀叫一聲。
沒空欣賞林少范痛得齜牙咧嘴的醜態,她抓準時機,打開車門衝下車,火速地朝下山的路跑去。
這份工作,她辭定了!
林少范禽獸不如的行徑讓她氣憤到想去法院按鈴控告他!
就在她邊跑邊想的時候,車輛的引擎聲讓她大驚失色。
她沒想到他恢復的速度如此快,看樣子她剛才踹他的力道還太輕。
單紋莘沒命似的繼續往山下跑,然而,當身後的車頭燈足以照亮她眼前路面的同時,她的心也逐漸下沉。
完了!再被他抓住的話,她肯定會被他……
輪胎與路面的摩擦聲教單紋莘的心臟差點停住,尤其呼嘯而來的山風更讓她渾身的寒毛全數立起。
他下車,追上來了!
她不敢回眸,一徑地往前衝;突然,她的纖臂被一隻大掌從後面緊緊攫住,她尚來不及尖叫,一個旋身握拳想往那人臉上揮去……
但是,握拳的小手卻在半空中被另一隻大掌給截握住,不知是她已氣力用盡還是怎地,她突然像被定住般,一動也不動。
一雙瞠圓的大眼,直勾勾的瞪住眼前的男子。
在黑暗荒僻的山上,唯有單紋莘的急喘聲迴盪在二人耳邊。
好不容易,她終於有力氣開口,但聲音卻顯得疲憊不堪:「怎麼……怎麼會是你?」追上她的並不是林少范,而是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何景荊。
「這就是妳將我的警告拋在腦後的下場。」
他嘲諷的口吻、要笑不笑的表情,都在在地刺激著她;但是,或許是方纔的事情太過駭人,導致她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對他反唇相稽。
她刷白的臉色、驚恐的反應以及微弱的聲音,都不禁讓何景荊蹙起眉,他抑制著莫名掀起的怒氣,拉著她轉身往座車走去。
這時候,遠處又傳來一陣車輛引擎聲。
何景荊明顯地從她手裡傳來的反應感受到她內心的慌亂。
「妳怕什麼,我不是在這裡嗎?」他的聲音溢滿藐視她的意味。
然而,聽在單紋莘耳裡卻意外地安定住她的心。
是呀,她有什麼好害怕的?何景荊就在她身邊,即使林少范追來,她相信何景荊絕對會保護她的。
「我……我不是怕,而是……而是……」嘴巴上明明說不怕,但她還是克制不住心慌而語無倫次地回答他的話。
「住嘴,上車。」他鎖眉,很不習慣她的怯弱。
這回,她倒是很聽話的坐上他的車。一上車後,她便低下頭,不語地將雙手緊緊絞扭擱放在雙膝上。
隨後上車的何景荊,在看了她一眼後便發動車離去;同一時間,林少范的車也從後方追趕過來,本想給林少范一個教訓的他,在察覺單紋莘的情況似乎不太好後即放棄這個念頭,加快車速地將後方的車輛遠遠甩開。
第七章
「說!林少范究竟對妳做了什麼?」
就在單紋莘一臉失神無助的蜷縮在沙發角落時,何景荊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劈頭就問道。
單紋莘置若罔聞,直到何景荊面泛薄怒,欲再出聲──
「我想喝東西。」單紋莘說話了,但卻不是回復他的問題。
何景荊壓根兒不想理會她,但是……
「拿去!」他不知道是在氣自己還是在氣她,態度極度惡劣地倒了杯水給她。
單紋莘抬起一雙散渙的水眸,伸手欲接過他手中精緻的水杯,然而,當水杯一放進她掌心時,她竟眼睜睜地看著它自她手中滑掉。
「怎麼,妳連杯水都拿不穩嗎?」何景荊反應快速地及時抓住玻璃杯。
「對、對不起。」單紋莘一震,動作突然既快又猛的搶過他手中的杯子。
奇怪,她都已經決定辭去雜誌社的工作,遠離林少范那只披著羊皮的惡狼,那她為什麼還會覺得恐怖呢?
單紋莘無聲一笑,啜飲著水,眼角向四周瞄了一圈。
「別看了,陳嫂不在這裡。」
單紋莘愣了一下,意外何景荊竟連她偷覷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
「謝謝你救我。」將水杯擱放在茶几上,她才輕聲道謝。
「真看不出妳單大小姐也會謝人。」瞧見她被扯開的衣領,雪頸上露出一大片遭人烙上的吻痕時,他眸裡的冰霜凝結得更深。
單紋莘輕顫不語。
她知道他只要一逮住機會,絕對不會不羞辱她的,再加上他先前還曾提醒過她,他就更有理由端著救世主的嘴臉來嘲諷她。
放心,這回她不會再跟他鬥了,他想怎麼罵她、怎麼嘲諷她,甚至怎麼讓她瞭解自己的無知,都全由他了。
而她的沉默,反倒使何景荊斂起一張俊顏。
一直以來,除了江楓紅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女人可以牽動他的思維、影響他的情緒,但就在他大步追上她,抓住她臂膀的剎那問,他竟為了她臉上所浮現的驚駭神情而動了想殺林少范的念頭。
現在,她出奇安靜的任由他譏嘲,他一點也不覺得高興,甚至還覺得自己其實很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