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照鏡子汶珀都可以想像得出她現在是何等模樣,頭髮散亂不堪還沾滿沙子,原本的花容月貌此刻也因剛剛被「抓」下沙丘而沾了不少沙子,再加上剛剛肆意的感情宣洩,看到他胸膛上的兩條沙河,可想而知她臉上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更何況她的襯衫還被撕扯開來……
汶珀趕緊拉緊襯衫遮掩,想到自己渾身的狼狽樣,她立即不滿地瞪著她的「救難英雄」。
「對不起,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取笑你!」況文傑還以為她是介意此事,哪知……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既然要當英雄,就該充分發揮你的騎士精神早點出現,而不是等我一身狼狽,差點想學古時候的婦女,為保清白咬舌自盡之際,再渾身像個沙怪般的出現!」汶珀每說一句話,就用力戳對方的胸膛一次以資洩恨。
她只想將心中的怒氣宣洩出來,完全忘了眼前這人不但比她高大有力——連剛剛那三名不良分子都比不上他——還是她的英雄,保住地清白之軀的騎士。
不給他申辯的機會——雖然他根本也毋需申辯——她又道:「你沒看過童話故事中,王子要救公主時,公主都是穿得漂漂亮亮,而且頂多是尖叫幾聲王子就會出現了;還有卡通影片中,太空飛鼠、大力水手,他們也從未讓女主角失望啊!一
況文傑縱容的聽她數落完後,才道:「可是,「她們」都有大聲尖叫,至少也會像征性的叫幾聲,可是,我記得你並沒有嘛!」
聽到他戲譫調侃的話,汶珀這一次不用借助奔跑臉上已自然染上一片紅暈,她喏喏又不甘地申辯。
「是沒錯啦!可是……可是我後來還是有大聲尖叫啊!」想起自己終究還是有叫出聲,汶珀又理直氣壯了起來,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
「嘖!嘖!嘖!剛剛要是也這麼有精神就好了。」況文傑再次揶揄道。
汶珀只是嬌嗔的瞪他一眼,壓根忘了她是今天才第一次見到他,而且還是在很危急的情形下。若不知情的人經過,還以為是情侶間的鬥嘴。
「我該提醒你,你是在見到我時才尖叫的吧!難道我比那三個小嘍囉還可怕?」
「哦?是這樣的嗎?」汶珀將臉轉向另一邊,忍住突發的笑意,「或許吧!我只是沒想到你真的會從天而降嘛!因為當時整個沙灘根本沒有其他人了。」
「原來你也知道?!」況文傑故作驚訝的模樣,眼中則有深深的不贊同之意。
頓時汶珀收起臉上的笑意,心虛的低下頭去,只聽到她重重的歎息聲。
「其實,我不是從天而降!我的朋友將我埋在沙堆裡,剛剛要不是你一腳踩醒我,只怕我也沒辦法適時伸出援手。」況文傑不忍她再陷入窘狀,逕自將疑點解釋清楚。
「我就說嘛!我明明有聽到輕輕的哀叫聲的。」汶珀收起所有的心虛,換上得意的表情,「我向來就有些與眾不同,沒想到連自己的騎士都是「踩」來的!」
「我不是騎士,你也不是落難公主。回到現實,你還是趕緊整理一下儀容吧,否則要是別人誤認你是遭受凌辱的話,屆時我可是英雄變狗雄了。」況文傑說完,不再多看她一眼,逕自走到海邊縱身一跳,躍入水中,利用海水洗掉一身的沙子。
汶珀聳聳肩,也跟著走到海岸,利用海水清洗一下沾滿沙子的臉,接著又輕輕拍打著秀髮,希望能將發上的沙子盡力拍落,才一抬頭就看到那名男子如海神般的從海水中站起身,緩緩朝她走來。
沖刷掉一身沙子的他,用「海神」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他的頭髮並不如一般男子修剪個西裝頭或是長短適中的髮型,至少能讓人一眼分辨,那是個男人;相反的,他的頭髮到了及肩的長度,還有些微鬈。
他有著略微斯文的濃眉大眼、堅挺的鼻子,還有完美的讓人懷疑那是刻意量好尺寸再附上臉龐的唇型,加上結實的肌肉,正是女性理想中的依靠對像!
渾身散發出一股誘人的英雄氣勢,再加上一些斯文的君子氣質,汶珀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將這兩種氣質融和得如此完美、如此吸引人。
當他走近她時,他的露齒一笑又為他增添些許孩子氣,汶珀脫口問:「上天明鑒,你怎麼還未被收藏起來?」
「啊?!」況文傑訝異、不解的看著她。
「你!」汶珀指著他說:「要嘛,就該被擺到博物館展示,再不然就該二十四小時待在精子銀行,等待「佈施」你的優良基因博愛世人!就讓你這樣自由行走,不知會增加多少離婚率,誘惑多少女人游移的芳心。」她的語氣似乎略有不甘。
「還好我還滿有自知之明,否則光聽你的謬讚,我都快飛上天了。」況文傑笑了笑又道:「我還沒老到可以陳列在博物館,再說……咳!咳!一個男人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的「佈施」……基因!」
那引喻的言詞聽在汶珀耳中,臉再度紅了起來,她不禁暗罵自己實在太過衝動,不過見他強忍笑意想要裝出一臉嚴肅的模樣,她反而笑了出來,「我知道我講話不經大腦,要笑就笑吧,悶在嘴裡笑在心裡,小心內傷!」她才說完,就見那名男子果真開懷大笑,「笑夠了,再告訴我一聲。」她一副「好似」很大方地說。
況文傑看到眼前這名女子警告似的睨視著他,原可忍住的笑意,再度無法抑止的奪聲而出。
他可從沒看過有這樣大膽又天真的女子!居然敢一個人獨自在海邊戲水,碰到有人想非禮她時,竟嚇得連求救都叫不出聲,反倒在看到他時,才放心的尖叫出聲!
像現在,兩個陌生男女獨處海灘,天色也愈來愈暗,她居然放心和他在一起,天真的信任他?她唯一較符合正常反應的,大概是她投進他懷中痛哭那一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