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就是她當前所需要辦到的,她戰戰兢兢的細數自己的優點,和文政可能會認可的優點,認真的程度比她要處理擁有一千萬美金資產的公司合併案,還要來的慎重。
汶珊因專心在策畫「獵夫計畫」,殊不知牆上的古董鐘時針已指十點整。
當小曼久按門鈐,仍未有人來開門,腦中靈機一動,想到母親說過汶珊的情形,於是她逕自拿出母親交給她的鑰匙開門,在看過客廳、餐廳與客房都沒有汶珊的蹤影時,她開始害怕了起來,直到打開書房的門,看到汶珊坐在輪椅上若有所思的舉著手指細數,她原本擔心的心情解除警報後,油然而生的是一股憤怒。
「岳小姐,我已經足足按了五分鐘的門鈐,難道你一點都沒注意到,沒聽到?」張曼生氣的問。
「啊?!」汶珊回過神上頂才知道有人來了,她綻放微笑轉個方向向張曼打個招呼,「嗨!妳一定是小曼,我是岳汶珊,叫我汶珊即可。」
張曼剛剛只看到輪椅上汶珊的背影,和時而低頭、時而抬頭的舉動,推論她大正在想事情,可是當汶珊轉過頭來對自己微笑時,張曼這才注意到她很美、很高貴,其至能讓人忽略她是坐在輪椅上。
「你實在一點也不像出過車禍的人,太有自信、太活潑了。」張曼小心翼翼的走到汶珊面前。
「難道要我哭喪著臉?」汶珊注意到她刻意將另一邊沒有受傷的臉偏向自己,「既然車禍已經發生,我又不能命令時間的巨輪為我倒退,為我停止,既然如此無能為力,又何苦強求或希望,惹自己不快樂也讓週遭的人痛苦。」
「你很達觀!」張曼佩服的看著汶珊。
「如果你曾看過比你慘,遭遇比你可憐的人,你自然就會樂觀的看待自己與別人。」汶珊將輪椅往前推,並略微偏個方向,就注意到小曼的臉也跟著移動。
「你看過?」張曼狐疑的問。
「到孤兒院走一趟,你就會發現到許多小孩子的情況比你可憐,再走一趟療養院,你會發現到臉上的那道疤痕和那些嚴重顏面傷殘的人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汶珊笑著挑明道。
「妳……注意到了。」張曼靦眺道。
「妳故意要引起我注意,我能不注意到嗎?」汶珊偏著頭刻意看小曼另外一邊的臉。
「我沒……」張曼一臉錯愕的道。
一沒錯,你刻意不讓我看到,可是你卻忽略了人性的弱點,你越刻意掩飾,就愈引人注意。」汶珊柔聲的說,「而且,我聽張媽媽說過,那道疤也並不是無可救藥,只要去做個整容手術,把那道疤痕稍微磨平一下,幾乎就可看不到。」
「媽有告訴你,這道疤的由來嗎?」張曼刻意冷漠的看著汶珊。
「我知道這是你和你男友出遊時,發生車禍後所遺留下來的「紀念品」。」汶珊一本正經的說。
「紀念品?你說的好簡單,何不說是警惕?」張曼恨聲道:「警惕我,愛情根本是不可信任的。」
「別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自己跌倒了,並不表示所有的人也會跟著跌倒。」汶珊嚴肅的看著小曼,隨即柔聲說:「我才正打算去追求愛情,別打擊我的信心,也別潑我冷水,行嗎?」
「等到自己也跌倒了,才知道這條路並不好走!」小曼面無表情的道。
「我和你不同的是,如果我跌倒了,我會從原地再站起來,而不是坐在原地哭 泣。」汶珊直視小曼的眼睛!友善的說:「這樣吧,反正我正追求愛情,至少我希望我能成功,祝福我吧!」
「我為你的勇氣喝采,我願意給你祝福。」小曼放柔了聲音說。
「謝謝!」汶珊甜甜一笑,「有一件事想麻煩你,只要妳肯,我相信妳一定能成功。」
〔什麼事?」張曼問。
「我知道你是一位優秀的企畫人員,如果只為逃避和人群接觸,就完全放棄,似乎是太可惜了些。」汶珊故意刺激的說:「除非你並不特別,也不優秀。」
「不需要用激將法,說吧!」張曼坦然的反駁汶珊的話,「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不過很奇怪的是我信任你,而且,你很難讓人對你生氣。」
「哎!每個人都說﹃我信任你」這句話已成了我沉重的負擔了。」汶珊無奈的搖頭歎息。
「對不起!我……只是有這種感覺,我……」張曼手足無措的說。
「別那麼緊張嘛!」汶珊拍拍小曼的手,說:「現在是我要麻煩你,所以,現在我是你的負擔了。」
張曼被眼前的汶珊再一次的震撼住了,簡單的一句話,卻能讓她感覺到自已的重要,頓時充滿自信上是從車禍發生後,第一次她對自己深具信心。
看到小曼眼神的轉換,從自卑、感歎、冷漠、到感動與自信,汶珊知道至少她讓小曼回復到以往,雖然不是全部,至少是個好的起頭。
汶珊將Case的內容與重點告訴小曼,希望小曼能在三天內完成企畫案,並鼓勵的看著她。
「從談話中,我相信妳也是一位高明的企畫人員,為何不……」張曼狐疑的看著汶珊說。
「我有另一個更重要的企畫案得著手。」汶珊信心十足的告訴小曼,「而且,這個企畫案非得成功不可。」
「是……」小曼的話被急促的電鈐聲給打斷,「你還有約人嗎?」
「沒有啊!」汶珊微蹙著居,「我們去看看好了。」
小曼幫汶珊推著輪椅,動作純熟地往客廳走去。
「你推得好順。」汶珊稱讚道。
「推輪椅並不需要特殊才能,而且,我還曾經有用好長的一段時間練習呢!」小曼神色黯然的說。
汶珊沒機會用任何主同語追問詳情或是安慰她,因為急促的電鈐聲從沒間斷過。
「是一位手抱小孩的婦人。」小曼往門上的「魚眼鏡」看去道。
「把門打開吧!」汶珊相信任何手上抱著小孩的婦人,必定是綻放出慈祥的光輝,絕不會是什麼萬惡之人,更不可能會危害到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