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桌椅很少有髒的時候。」這是事實。
「我很會擦地板。」他仍不放棄。
「我們家的地板不用擦。」汶珊好整以暇的回答。
「我出手向來大方!」文政又說。
「我討厭奢侈的人!」她搖頭回拒。
「那我很節儉!」他睜大眼。
「太過節儉的人,總給人一種「鐵公雞﹄的感覺,我不喜歡!」汶珊蹙眉正經的說。
「我會適時的分辨何時該花錢或是省錘!」文政鍥而不捨的說。
「太理性的人,生活在一起太乏味了。」汶珊的眉揪得更緊了。
「喔,我忘了提一件事,偶爾我會瘋狂的做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文政得意的說,「這樣總可以了吧!」
「拜託!沒有定時的瘋狂,太可怕了,沒有安全感。」汶珊還猛拍胸口,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完全無視趙希薇的存在。而在趙希薇聽來,文政與汶珊的對話實在太可笑了,不過看到況文政根本不重視自己,她的氣焰一下子消了許多,但怒氣卻高張得無處可發。
「岳小姐的條件一定很好,否則況醫師怎麼可能這麼鍥而不捨的跟你求婚。」趙希薇言不由衷的說。而從汶珊與文政的表情看來,她也知道他們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條件好?」汶珊自我評估了一下道:「不會吧,論年齡與外表,趙小姐勝我太多;論學歷,我還沒出國留學過呢!怎麼會是條件好的人,這是指趙小姐才是,也只有你才配用這個字眼!」
「只可惜有的人就是看不到我的好!」趙希薇睨視文政,別有所指的意喻。
「趙小姐的好,怎麼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見的,他們的眼中已經習慣「不完美」,而太完美,如妳,只會讓他們相形自慚。」汶珊的話讓趙希薇半信半疑。
「是嗎?」趙希薇不解的問:「為什麼?」
「這也是職業病之一,看慣有病痛的人,要他們和健康活潑的人相處是有些困難。」汶珊誠摯的說:「你或許該請趙院長再找幾位足以和你匹配的人。」
汶珊的一席話,終於讓趙希薇滿意的踱離他們。
文政輕咳一聲,「願意嫁給我這位凡夫俗子嗎?」
「不。」汶珊一口回絕。
「看在我如此欣賞不完美的份上,嫁給我吧!」文政繼續努力的說。
「你欣賞殘缺,但我並不是。」汶珊指指自己的腳,「我的腳會復原,除非莞茜騙我!」
「你當然會康復。」文政看到愈來愈多的醫院同事加入這個聚會,「我們先回去吧,人潮一波波的加入,我不想再湊熱鬧。」
「如果不會太失禮的話。」汶珊不在乎的表示。
「我去跟院長說一聲。」文政說完,便朝著院長所在的位置走去。
汶珊注意到趙院長和文政點點頭,在文政走回來的途中,他被同事攔截下來。此時的汶珊無聊的將注意力轉向刖處,在看到某位醫師正低頭看看腰部,此時汶珊的視線立即被吸引住,因為那名醫師腰部所戴的正是一個呼叫器,一個印象深刻的呼叫器。
「怎麼啦!」文政剛被同事攔下來討論一個病歷,討論結束走回來時,就看到汶珊正出神的盯著某位同事,「你該不會想告訴我,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被別人吸引了。」
「我是被吸引沒錯,但不是某人,而是某物--呼叫器。」汶珊沒好氣的說,用嘴嘟向那人的腰部。
「那有什麼好奇怪,許多醫院都會規定醫師們要帶呼叫器,而那是我們醫院的呼叫器形式,已經七年沒換過了。」文政推著汶珊的輪椅往外走去,「七年前還是最新型,靈敏度最高的,現在……」
汶珊腦中頓時被某個模糊的記憶所牽引,那影像似乎愈來愈清晰,當那影像和文政重迭時,汶珊突地嚇了一跳,她給自己會有這種想法一個理由,是她太注意他,太在意他,所以才會將任何模糊不清的影像和他重迭。
一會兒後,他們來到車子停放的位置,文政一把抱起汶珊,聽到她輕呼一聲,文政就知道她的注意力根本沒集中。當他們四目交接時,文政問:「嚇了你一跳?」
「我在想事情。」汶珊納訥的回答。
微笑的將汶珊抱進車內,文政這才走到另一邊坐進駕駛座。
「戴呼叫器曾帶來你什麼較有趣的事嗎?」汶珊試探的問。
「有呀!比方有人Call錯代號,或是醫院Call錯代號,本來是外科醫師,卻Call到我這位婦產科,等趕回醫院才知是Call錯人了。」文政平穩的駕駛車子前進,一邊回答汶珊,「但比較麻煩的是讓病患知道Call機號碼,到時連一點雞毛蒜皮的事都找你。」
後面這一段話更加深汶珊的記憶,遂問:「你常被病患騷擾?她們又怎麼知道你的Call機號碼。」
「這些事較常發生在我剛擔任主治醫師時,和醫院的總機較不熟,病患只要告訴她們是我的朋友,有急事找我,她們便不疑有它的就會把Call機號碼告訴病患,在和醫院的總機溝通過後,這種事較少發生,不過也有誤會發生的時候,記得有一次我Call機掉了,一定是有人撿到想還我,偏偏總機誤以為是騷擾我的病患,不讓她和我聯絡。」
聞言,汶珊終於確定在七年前「多」出來的生日禮物正是文政的呼叫器,這也是她和文政第」次見面時,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的原因所在,而七年前驚鴻一瞥的記憶至今居然仍未忘,這使汶珊不禁懷疑這是否就是「有緣」。
「嫁給我,我會和你分享工作上所發生的趣事。」文政忽然又向汶珊求婚。
「還沒放棄呀!」汶珊挪偷的問。
「看在我鍥而不捨的精神上,嫁給我吧!」他又說。
「繼續努力吧!這是第十三次求婚了吧!」汶珊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