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別愛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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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你不是要拿東西嗎?」她沒就著方纔的話題繼續,反而這麼提醒他。

  向飛翼看著她,許久才移動腳步。

  他走入屋內,看見地上有幾個敞開的紙箱,裡頭裝著的,都是他的東西。

  他的CD、他的音響、他的衣服,以及一些雜物。

  「你幹嘛打包我的東西?」他惱怒地轉頭質問她,她就這麼急著撇清與他的關係嗎?

  裴妍雨站在開敞的門前,不願靠近他四周。

  「雖然這裡也是你家,但是我想還是幫你打包好,你比較好整理。」省得每次上來都說要拿他的東西,也如余采衣所說免得看了傷心。

  向飛翼安靜看著她,忍不住又問:「你……什麼時候要去美國?」

  她口吻淡淡地回道:「陸延世說下個月底……」

  「陸延世?」他挑眉表示疑惑。

  「就是經理,剛剛走的那位。」她不想再跟他對峙,順口與他對話。

  她要去美國了。

  離情,讓她很不爭氣地想多留住一些跟他相處的時光,儘管兩人現在已經不是情人的關係。

  在這個時候,她違抗不了內心愛著他的事實。她還是很愛他,很愛。

  她終於踏進屋內,從冰箱拿了幾瓶啤酒,喚他到露台上的椅子同坐。「我們一起喝酒吧!」

  向飛翼無言走去,在她身畔的籐椅坐下。「那……你不住這裡了嗎?」

  這個時候,嘴巴已經倔強不起來了;再不好好跟她說話,以後是不是就沒有機會了?

  裴妍雨的眼神不與他交集,心……也離他好遠。她真的要離開他了。

  「不住了,讓蘭姨把房子租別人吧。」她幽幽看向黑暗的遠方。

  向飛翼喉間幾次滾動,就是說不出話。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對她說什麼,是他先割捨掉她,她要離開,他憑什麼留?

  他們各自喝著啤酒,各懷心事。

  這段時間來,兩人都有了改變。

  他發現妍雨將燙卷的頭髮洗直了,而他自己也剪了長髮換了個俐落又清爽的髮型。但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剪,跟裴妍雨在一起那麼久,一直沒依她,分手後反而不想堅持了.

  他側過臉去,出聲問她道:「為什麼又把頭髮洗直了?其實不難看。」

  她的髮型到後來已經自然許多,沒那麼爆笑難看,不知道為什麼她又恢復本來的髮型。

  「不需要為了誰勉強改變自己了。」她低下頭去,感歎地笑了笑。

  似是話中有話的回答,讓向飛翼的心版抽動了下。

  「你……」他掙扎片刻,才輕聲吐話。「妍雨……以前一直沒有問過你,你跟我在一起……很勉強嗎?」

  他似乎從來沒有問過她,快不快樂、滿不滿足、幸不幸福。

  決樂、滿足、幸福感的程度因人而異,也許,妍雨不幸福?他眼中活在幸福下的妍雨,其實沒有他想像中開心?

  他總是自以為給了她一切,她理當不性不求地守候他給的愛情。

  「不勉強,但是……很累。」這一刻,裴妍雨的眼眶蒙上淚霧,她別過臉,不想讓向飛翼看見她的眼淚。

  她為自己感到不值,為她癡心的守候而難過;他這麼問,讓她心中藏著的委屈都翻湧而出,在心口哽著股難受。

  「很累……」向飛翼失望地喃喃自語。原來,她覺得累,那麼愛一個人,是不是不該再一讓她受苦?

  即便他說些挽回或合好的言語,也會是她的負擔吧?

  只是,為什麼妍雨這麼平靜?為什麼她可以從分手中恢復得這麼快?面對他的時候,沒有更多的情緒嗎?他對她猶覺眷戀,見到她心中總感到顫動。

  但其實裴妍雨怎會沒有情緒?心底怎會不激動?

  想合好的心意,在自尊的包縛下、在害怕受更多傷害的顧忌下,一次次地吞了回去、一直說不出口。

  裴妍雨暗暗抹去向飛翼看不到的淚滴。

  今夕,就讓她醉。讓她跟月光乾杯、跟舊情人告別……

  第九章

  隔日早晨,向飛翼在宿醉的頭痛中,輾轉翻身醒來。

  他撫額蹙眉,半睜眼簾,映人眼中的,是熟悉的環境——他與裴妍雨同住了一年的臥房。「我怎麼會睡在這裡?」他問,看見了梳妝台前的她。

  「喝多了,不記得了嗎?」裴妍雨回頭,踱步到了床邊。「昨天晚上,我們在露台喝了不少酒。」

  「我知道。」他又難受地閉眼,癱回床上去。

  昨晚他們喝了不少,全是悶酒。

  兩人悶著頭一直喝,什麼話也不說,甚至後來冰箱的酒空了,他還到便利商店又買了兩打。

  「我進屋上個廁所,你就自己晃進房來、爬上床睡覺了,叫都叫不醒。」裴妍雨解釋給他聽。

  那口吻彷彿多麼害怕他誤解,誤解是她將他留下。

  向飛翼聽著她的交代與說明,霍地睜開眼睛瞪著她。「那麼……我們有發生什麼嗎?」醉了之後的記憶,他是完全想不起;他赤裸著上身,身下也只著四角褲,是他自己脫去的,還是……

  「什麼發生什麼?你是什麼意思?」她以略帶不滿的目光回望他。

  他的意思是,他們有否同床共枕?就像之前的情人關係那樣,在喝了酒之後親密絕緩?他……是這意思嗎?

  「你該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向飛翼瞇眼睨她。在一起時,他酒後的情慾總是格外狂野,這是兩人都很清楚的習慣。

  「我睡客廳,況且,我不會再跟你發生關係。」裴妍雨很快接口。為了自己薄弱的女性尊嚴,所以她的辯駁語氣更顯激動。

  向飛翼霍地慍怒發火,他彈跳坐起、怒吼一聲:「你這又是什麼意思?你就那麼不屑嗎?」

  他倒真希望昨晚發生了什麼。因為,如果那樣的話,他至少還有個將錯就錯的藉口,藉口……將她強制挽留。

  「不是。」裴妍雨黯然地垂下頭去。

  事實上,他睡去之後,她伏在床邊看了他好久。

  她輕輕為他除去厚重的衣物、她溫柔撫摸他深鎖的眉宇、她看著他肌理分觀的胸膛,懷念著……碰觸他的感覺。她仍然那麼愛他,甚至想偷偷偎著他睡覺,想最後一次感覺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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