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翔!」曾蓓蓓才不理會別人,她的眼裡只有辦公桌後面那位大帥哥。
「妳來幹什麼?」沈昱翔皺起眉頭,手指又摸向煙盒。
「翔翔,人家想你嘛!」曾蓓蓓飛也似地投進他的懷抱,拿起白金閃亮的都澎打火機,叮地打亮一個火花。
沈昱翔從她的纖纖五指拿回打火機,蓋上,再打開,自己點燃香煙。
「翔翔,你幹嘛呀?不讓我為你服務?」曾蓓蓓坐到他的大腿,嘟起小嘴,伸出兩截白嫩的手臂,圈上他的脖子。
「妳下來。」沈昱翔深抽一口煙,聲音很冷,俊臉完全沒有表情。
「人家不要嘛!人家在外面等你一個多鐘頭了。」曾蓓蓓嗲嗲地撒嬌著,「你們那個許秘書好有責任感,不讓我進來就是不讓我進來,我肚子都餓扁了。我跟你說喔,天母新開了一家意大利餐廳,你別光抽煙不吃飯……」
「妳沒看到我在加班?」
「下班了啦!」她去扯他的領帶,一張紅唇幾乎要親上他的臉頰。
「妳到現在還不懂我的脾氣嗎?」沈昱翔冷冷地拿開她的手臂,繼續翻閱桌上厚厚的一份卷宗,根本無視於她的誘惑。
曾蓓蓓不是沒領教過他的壞脾氣,上回她在開會時間闖進來,就在一堆主管面前,她被他硬生生地轟了出去,完全不留半分情面。
「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工作起來翻臉不認人,你也不想人家下了通告,巴巴地就趕過來等你下班,人家心裡都是你……」她忍不住埋怨了。
「妳要走要留,悉聽尊便,我不缺女人。」沈昱翔簡短地截斷她的話。
曾蓓蓓噘起小嘴,識趣地跳開他的懷抱,因為她明白,覬覦沈昱翔女朋友寶座的人太多了,只要她一退出,立刻就有人遞補上來。
「好啦,你加你的班,不要忘記回家睡覺喔。」她拉緊上衣線衫,露出凹凸有致的曲線,扭臀擺腰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回眸一笑道:「我常去的精品店新來一批鑽石手環,你星期天陪我去挑款式好嗎?」
「妳再打電話約時間。」沈昱翔頭也不抬。
「說定了喔,星期天你不能再加班喔。拜拜,翔翔!啵!」
曾蓓蓓右手擺在下巴,送出一個飛吻,不料男人卻是無動於衷,她只好繼續嘟著她的紅唇,氣沖沖地朝門外的許秘書瞪了一眼。
「曾小姐,慢走。」許秘書裝作沒看到那個飛吻,事實上,再限制級的動作她都看過了,早已練就視而不見的最高境界。
太子爺可以做愛做的事,但若她再加班下去的話,遲早會被老公休掉。
「特助,事情忙完了,我先下班。」許秘書很謹慎地笑說:「我已經過濾出一份適任秘書工作的員工名單,明天開始,我會安排特助interview……」
「明天再說。」許昱翔兩道濃眉糾結在一起,「出去時把門關上。」
聽到輕輕的「卡」關門聲,他用力按熄手上的香煙,水晶煙灰缸早已堆滿煙蒂。
今天沒有一件事情順心。他全心全力拚命工作,身邊的人卻完全不能配合,他到底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把翔飛推上業界龍頭地位?
手指輕劃過煙灰缸邊緣,澄澈的白水晶浮出一張美麗的容顏。
所有女人送他的小玩意兒全讓他丟了,只有這個煙灰缸,依然擺放在他視線範圍之內--即使他們已經分手三個月了。
她那天走得決絕,他沒有挽回,也沒有必要挽回。他只是不懂,為何一個再怎樣美麗聰明的女人,一談到愛情,就會變得歇斯底里?
她們以為一個「愛」字就可以永久纏住男人嗎?偏偏他就是不想被女人綁住,愈是想糾纏他,他愈是厭煩。
但毋庸置疑,薇真是他最有感覺的女人。
她與眾不同,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也專注她的工作;她不會迎合他、討好他,更不會特意擺出小女人的姿態搖尾乞憐。或許,他就是喜歡她這點吧?
可交往了一年,他最後還是發現,薇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罷了。
他拿起煙灰缸,將滿滿的煙屁股倒進垃圾桶裡,重新燃起一根煙。
他繼續讀手上的資料。同業早已在大陸設立據點,翔飛現在才進去,實在是太慢了,必須催那邊的派駐人員加快設廠動作;昆山的廠房土地是一筆錢,巴拿馬的加工區投資也是一筆錢,增資計畫勢在必行。明天得找財務部來商量,選擇合作銀行也很重要,還有資金匯出匯入的避稅問題……
腦海飛掠過無數念頭,他丟出卷宗夾,下一份公文赫然是總務部新換廁所水龍頭和門把的議價單,他憤然丟開。這種東西也送給他批?!
他記起來了,他說廁所水龍頭樣式老舊,一律更換他所挑選的新款……
「翔,別把自己這得太緊,走!我們到海邊做愛。」
谷薇真的甜美聲音驀然響在耳際,他訝然地抬起頭來。
辦公室悄然無聲,大玻璃牆反射出來的,依舊是他孤單的身影。
他抓起電話,不加思索,反射性地按下她的手機號碼。
「您的電話即將轉接語音信箱……」話筒傳來一個機械性的女聲。
他碰地掛下電話,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燒。薇真向來不關手機,就算半夜睡覺也找得到她,她只會在約會的時候關機。
她有男朋友了?沈昱翔不斷地吞雲吐霧,眉頭始終沒有舒解。
他可以換上一打以上的女朋友,她當然也可以交新男朋友,以她的美艷和氣質,絕對有辦法吸引一堆黏住她不放的蒼蠅……
他思緒一團混亂,再也無法專心工作,霍然站起身子,轉身面對黝黑的大玻璃牆,緊緊凝視自己僵硬冰涼的身影。
分手那一幕躍然而出,晶瑩的淚光滾動在她的眼裡,迷離而受傷……
他從來不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除了她!在分開三個月之後,在這個諸事不順的夜晚,他竟然想找她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