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們逼你娶我的?」
逼問他,她心底卻仍留有一絲希望,希望他並沒有騙她。
顏崴望著她這副怒氣沖沖的模樣,想她大概已經知道真相了。顏崴自覺沒有繼續欺瞞她的必要,他以輕鬆的口吻說:「現在是不是他們要我娶你的根本不重要了,我還滿喜歡娶你的感覺,你何必一定要追究以前的事?」說完,他輕抬起她的下顎。
駱沁雪揮開他的手,微抬高下巴,極力忍住心中的悲傷,孤傲地瞅著他。
「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話了!你真當我是傻瓜?」
「我怎麼會當你是傻瓜?」他嘴角露出微笑,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他的眼神彷彿有一股魔力,就是這樣的眼神哄騙她嫁給他,她差一點又要被騙了……
她眼底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你為什麼要騙我?」她希望能夠壓抑心裡的難過。她克制自己不要洩露任何受到傷害的表情。
望著她冷漠的臉龐,顏崴忽然感到有一點不知所措。
「我如果老實說,你一定不肯嫁給我。」
「所以你就騙我?」
「還有別的辦法能讓你答應嫁給我嗎?」他站起身,溫柔地瞅著她笑。
就是這樣的笑,打動了她的心,也騙得她好苦!
她忍不住露出激動的神情,眼底閃現著怒氣,突然抬起手想要打掉他臉上的笑意——
他愣了一下,反射性地捉住她的手。
「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事嗎?」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不懂她為什麼這麼生氣,顏崴睨著她,眼底閃現疑惑的神色。
「我要殺掉你!要你從此消失在我面前!」她怒瞪著他,聲音帶著濃重的冷意。
他根本不在意她的威脅,反而還露出一副感到好笑的表情。
「你怎麼又開始想殺我了?還是這句話只是你的口頭禪?」
望著他微笑的眼眸,駱沁雪忽然感到好傷心。她曾經有一刻還渴望能成為他的妻子,她要自己值得他疼愛,她不想再像以前一樣始終是一個人,可是他對她卻只有謊言,他根本就不愛她……
他可以溫柔地對她微笑,他可以狂熾地撫觸她,他可以激情地和她纏綿,可是他心底愛的人終究不是她……想到這裡,她眼眶不禁盈滿淚水。
她徹底輸掉了她的心,她已經愛上這個只會哄騙她的男子。
她知道渴望他愛的女人會有多可憐,她不想成為一個向他乞討愛情的女子;她恨自己,也忍不住恨他。
駱沁雪強力克制不讓眼淚滴下來,她抬起瑩然的雙眸盯著他,忽然幽幽地說:「你不會知道我多希望你死在我面前,雖然我殺不了你。」
感覺到她渾身散發一股強烈的恨意,顏崴露出不解的表情,驚訝地瞅著她冷冽微帶悲傷的眼眸。
「我不明白……就因為我沒有對你說實話,所以你就恨我恨到要置我於死地?」說完,他不禁蹙起濃眉。
是他踐踏她的情感,他卻還不明白,她眼裡有著認真的神情。
「你不會明白我有多恨你。」
「這聽起來不像新娘在新婚之夜該說的話。」嘴裡嘲笑地說,眼神卻深邃地凝視著她。
「我們本來就不是相愛的新娘和新郎。」她聲音帶著一絲淒楚。
他低覷著她,以開玩笑的口吻問:「你希望我們相愛嗎?」
「我知道你愛的是柳尹姿。」駱沁雪盯著他突然說。
他臉上笑容頓時凝住,露出錯愕的神情。
「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這重要嗎?」駱沁雪撇開眼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不是常得意自己擅於玩弄女人?也許這就是上天給你的懲罰,讓你永遠也得不到心愛的女人。」
「是嗎?」他目光突然變得異常冰冷。她的話刺傷了他,為了掩飾心情,他嘴角露出嘲弄的笑:「你也算被我玩弄的女人之一?」
駱沁雪冰冷的眼神凝向黑暗的窗外,久久沒有說話。
顏崴瞅著她冰冷卻帶著一絲悲傷神情的側臉,突然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她嚇了一跳,他捉住她的雙手不讓她掙扎,笑著說:
「新婚夜不適合談這些煩人的問題。」
然後低頭要親她——
她撇開臉躲掉他的唇,語氣冰冷地說:
「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他似乎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似的,突然將她推靠向床,低頭,唇輕落在她的頸項。
她用力推他的肩,他完全不為所動,感覺他的唇貼著她肌膚,她心裡好怕會再度迷失自己,他怎麼可以一面心裡愛著別的女人,一面卻激情地和她纏綿?
為什麼他可以這樣?
感覺他厚實的手掌撫摸著她胸前,她背抵著紅色的床單,眼角瞥見枕頭上鴛鴦的圖案,她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
他抬起頭,赫然發現她流淚的模樣,他露出驚訝的神情,突然放開她。
「你怎麼了?」
他用指背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痕,眼底帶著關愛的神情。
「不要碰我!」
她揮開他的手,猛然坐起身瞪著他。
「我不想假裝這是一場幸福的婚姻,你不要以為我真的是你馴服的女人。」
他睨著她生氣卻依然美麗的模樣,忍不住以手指玩弄她的長髮。
「我沒有這樣以為。不過,你是我妻子總不會錯吧?」
望著他一臉玩世不恭的模樣,駱沁雪眼底突然露出絕決的表情。
「在你爹和顏夫人面前我不會為難你,在別人眼裡我可以是你妻子,可是請你不要再碰我,你聽見了嗎?」
「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他不禁鬆開纏著她秀髮的手指,表情有些無法相言。
駱沁雪眼裡有一抹悲傷的神情。
「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我說了你不會明白我到底有多恨你。」
他眼裡不禁露出茫然失措的表情。
她恨恨地說:
「如果我殺得了你,我一定會在你身上戳上七八個大洞,這樣才能了結我對你的恨意。」
她心裡卻明白自己根本無法下手殺他。
他怔怔地瞅著她,無法理解,她話音裡為何充滿這麼濃重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