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宸風微微遲疑。
「哼,這位公子說得極是,就算你醫好我的傷,你我之間的關係也絕無任何改變的可能。」丹紅故意忽略俊公子,強硬地向李宸風強調彼此分明的立場。
「丹紅……你走吧!」李宸風忽然癱坐椅上,神情有絲落寞地說。縱使他頻頻退讓,終究還是得不到她的心。
聞言,丹紅立即不由分說地下了床,頭也不回地奔出這個充滿詭異的客房。
「丹紅,我會等你。」
李宸風溫雅的嗓音突地傳來,令她一頓,隨即又火速離去。
「嘖嘖,你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況且京城美女何其多,改日我帶一個姿色絕不比丹紅差的女子來伺候你。」齊無波忍俊不住地嗤笑。
「可是,能牽動我心之人,卻惟有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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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天呢?」
趕回伏神組織另一個神秘據點的丹紅,趕緊詢問敷天的去向。
「稟贊天,敷天現在人在宮中。」
「宮中!那他有交代何時會回來嗎?」敷天不在,那她是否要去問普天。
但她與普天向來極少接觸,若貿然前去確認,只會令主上及她感到萬分困窘,這恐怕不恰當。
「沒有。」
「將這封密函盡快送進宮交給敷天。」丹紅將藏匿在懷中的信函交給密使,「還有,若敷天回來,一定得馬上通知我。」
「是!」
丹紅交代完畢之後,即懷著極度不安的心,轉回花滿樓。
離主上給的半個月時間已剩不到一天,即便她又奪回密函,相信也恢復不了主上對她已失去的信心。而且李宸風若說得沒錯,那二次襲擊她的蒙面客豈非就是主上,這著實過於荒謬。
忽然間,丹紅雙頰暈紅,而心則狂跳得厲害,她的心中不時竄出一幕幕令她深覺危險、挫敗的畫面,甚至是一些不知名的情愫。
所以儘管花大娘從她一踏進花滿樓到築仙閣的這一路上,是如何地在她耳邊嘮叨、碎念,她卻彷彿連一字也沒聽入耳。
「花嬤嬤,我要離開花滿樓,謝謝您這些日子來的照顧。」
丹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嚇得花大娘驚愕地張大嘴,兩眼圓瞪地看著她。
「丹紅你說什麼,嬤嬤怎麼會聽不懂?」
「明天一早我就會走,這都是一些客人打賞給丹紅的,全給嬤嬤您了。」丹紅拿出一隻朱色木盒,只見裡頭有不少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更有十來張的百兩銀票。
「丹紅,你做得好好的,幹嘛要離開花滿樓?」花大娘又是緊張、又是惶恐地揪住她的衣袖。
當初丹紅來花滿樓之際,雙方都已經說好若是她賺足盤纏,就可以隨時離開,所以根本沒有賣身契這一回事。
「大娘,丹紅有不得已的苦衷,請您見諒。」
「丹紅,大娘求求你不要走好嗎?不然大娘給你磕頭,磕頭!」她的搖錢樹要走,這簡直要她的命。
「大娘,您快起來,丹紅會慎重考慮清楚,明日再告訴大娘丹紅的決定。」為避免花大娘的糾纏,她打算趁夜離開。
「這,好吧!但我希望你可憐可憐一下大娘,不要留下大娘獨撐花滿樓呀。」花大娘一副可憐樣地捧住木盒,腳步蹣跚地踏出築仙閣,可是當她一出去後,她隨即將青樓內的保鏢全都召集起來,並吩咐他們不准讓丹紅踏出花滿樓一步。嘿,諒她插翅也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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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早已下令潛伏在花滿樓的密探全部撤退後,丹紅便換下礙腳的曳地紗裙,換穿一襲貼身黑衣,並繫上黑色腰帶;就在她準備躍窗而出的同時,她不禁慶幸自己的功力恢復得正是時候。
但,丹紅仍慶幸得太早。
一道順長的黑影搶先一步地躍進她房裡,當下令丹紅心驚地退了數步,愕然地瞠目盯視著有可能是主上的蒙面人。
說呀!說你是三首天之一的贊天,一切的起因全都是陰錯陽差,而且自己已經完成主上所交代的任務,把密函重新拿到手,你快說呀!
蒙面人一身冷冽地凝望欲言又止的丹紅,當她即將開口的那一剎那,他突然詭異地向她彈指,接著,丹紅的雙眼狹然圓瞠,因為她的啞穴被點中了。
「你想求援是吧!」當蒙面人毫無忌諱地綻出充滿邪惡意味的淺笑後,一陣冰涼的寒意瞬間散佈於她的四肢百骸。
這聲音是滄王——朱滄冥的聲音!
「呵,認出我的聲音了嗎?」
朱滄冥踩著優雅的危險步伐向她走去,而丹紅卻只能怔忡地杵在原地,以滿含疑惑的自光瞅著他。
就算讓她認出自己的身份也已經無妨,因為她再也沒有機會向神膺會透露出他在人前的身份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我就不必再遮掩。你知道嗎?我們中間若隔著一塊黑布,那做什麼事都會很掃興的。」他挑逗的話意,丹紅當然聽得出來,只是她仍不敢相信此番話是身份高貴的滄王所說的。
丹紅的臉色倏地刷白,她連咿呀的聲音都發不出,她居然忘記自己的啞穴已被點住。
「嘖嘖,何必露出一副如此害怕的模樣,難道你不曾跟李宸風做過嗎?」朱滄冥抬起手,很具壓迫性地劃過她微顫的雙唇,接著,他忽地執起她冰冷的小手,然後解開他的黑巾,動作輕緩而溫柔,猶似情人間的愛撫。
丹紅仿若被催眠般,全身的感官幾乎都無法自由控制,尤其她更忘記除了不能言語之外,她仍是可以動,仍是可以反抗的呀!
當面巾扯下後,丹紅終於可以一窺這張與滄王一模一樣的俊肆臉龐。不過她仍舊搞不清他為何會有這麼多不一樣的面孔,他可以是高高在上、器宇非凡的滄王,更可以是擁護秦王、不惜與神膺會對峙的伏神組織首領。
然而,對於他另一個分身,也就是此刻站在她面前,一身緊束黑衣、一頭狂亂不羈的發、一雙眼泛濃烈寒意的這個男人,才是最令她心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