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爹的臉色相當不悅,原本氣得巴不得宰了沈飄浪的柳榆兒,竟下意識地開口為他解釋。
「爹,我今天下午騎『小小』出去遛遛,半途讓『小小』到溪邊休息喝水,沒想到一個不注意,它竟然自個兒跑掉了。要不是沈飄浪送我回來,恐怕天黑了我還回不來呢!」
聽了她的解釋之後,柳天靖嚴峻的臉色才終於緩和下來。
「原來是這樣,那我還得謝謝沈少俠的出手相助。」
「柳莊主不必這麼客氣,事實上,剛才令嬡為了報答我,已經答應要陪我下江南幾天了。」
「什麼?!我哪有答應?」柳榆兒立刻發出抗議。
「咦?你不是說為了報答我的恩情,只要不違反禮教,我說什麼你都會照辦嗎?難不成你想耍賴?」
「我……但是……我……我爹不會同意讓我出遠門的!」柳榆兒靈光一閃,搬出爹來當擋箭牌。
「是嗎?」
沈飄浪挑眉望著柳天靖,就見他沉吟了半晌,最後說道:「既然沈少俠是榆兒的恩人,而榆兒又已答應在先,我也沒有理由可以反對。」
「爹?!」柳榆兒簡直不敢相信爹竟然會這麼說。
「榆兒,既然是你親口答應了,就必須要守信用,不能出爾反爾,知道嗎?」柳天靖正色地對女兒說。
「可是……這個男人……」
「怎麼了?」
「他……他……」
柳榆兒吞吞吐吐的,就是沒有勇氣告訴爹,這男人佔盡了自己的便宜,不只摟抱過她,甚至還奪去了她的吻。
要是她真這麼說了,肯定只會有兩種結果:一個是爹一怒之下殺了沈飄浪,另一個就是爹會要他們成親。
不論結果是哪一個,都不是她想要的!
猶豫了好一會兒之後,她也只能說:「讓女兒跟一個男人單獨下江南,難道爹不擔心嗎?」
「你的安危我當然會擔心,不過我想……不會有人傻得與『天翼山莊』為敵,是吧?」柳天靖一邊說著,一邊直視著沈飄浪。
「那是當然了。」沈飄浪說:「貴山莊聲名遠播,柳莊主更是響噹噹的人物,而我沈飄浪不過是藉藉無名的傢伙,哪會傻得和『天翼山莊』為敵呢?」
「藉藉無名?沈少俠這麼說就太客氣了。」
「不是客氣,而是我原本就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沈飄浪聳了聳肩,一臉的漫不在乎。
柳天靖沉默地打量沈飄浪,像是在暗中掂量他的斤兩。
眼前這個年輕小伙子,雖然態度輕狂,甚至有些玩世不恭,但絕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麼平凡。
身為「天翼山莊」的莊主,他可以說是閱人無數,以他堪稱精準的眼光來看,這男人絕非池中之物。
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眸,雖然不時泛著戲譫的光芒,卻沒有半分淫邪之色,柳天靖相信這傢伙不是卑鄙猥瑣的小人,讓女兒跟他走一趟江南,應當是不會出什麼意外才對。
眼看連爹都答應了,柳榆兒雖然心中懊惱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好吧!走就走!難道我還會怕了你不成?現在就出發吧!」橫豎都得要走這麼一遭,她認了!
「現在?你這麼急呀?」
「你在鬼扯什麼?我只是想要早去早回!」
「是嗎?」沈飄浪一臉遺憾地說:「不巧,我今天晚上還有點事,明兒個一早再出發吧!」
在與柳榆兒達成「共識」之後,他總算是鬆開了她,讓她下馬。
「那就明天見了!」
扔下這句話之後,沈飄浪叱喝一聲,身下的駿馬便立刻揚蹄奔馳,不一會兒,那一人一馬的身影就消失在夕陽餘暉之中。
「可惡的臭男人!哼!這趟江南之行,別想我會讓你好過!」柳榆兒對著他離去的方向,忿忿地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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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並不平靜。
城北富商白榮華的府邸中,雖然已是午夜時分,卻仍舊燈火通明。
偌大的宅院裡,守衛們全副武裝,如臨大敵一般,尤其是白榮華的書房外,更是戒備森嚴,甚至就連家僕和丫鬟們也全都手持棍棒,全神貫注地防備著。
看這等陣仗,若是不知情的人見了,說不定要以為白榮華號召了一大批人馬,要去征討一幫窮凶極惡的寇匪似的!
「你們全都給我當心點!聽到沒有?」白榮華在書房外焦躁地來回踱步。
「是!老爺請放心!」
「放心?哼!我要是能放心就好了!我告訴你們,要是今晚出了什麼差錯,我唯你們是問!」白榮華情緒緊繃地低吼。
看著家中已經十分嚴密的戒備,他的神情仍有著顯而易見的不安。
想他白家雖然因經商而富甲一方,可家中並沒有像現在這般有那麼多的守衛,今晚是他特地跟隔壁的張家和對街的李家商借這些人手的。
他如此大費周章地安排,為的就是要保護白家的傳家之寶——「火麒麟」。
白夫人緊挨在夫婿的身邊,臉上除了有著同樣的焦慮之外,更有著一絲掩不住的倦意。
「都這麼晚了,那『夜影』真的會來嗎?」她問。
聽見「夜影」這兩個字,白榮華的臉色又更緊繃了幾分。
「夫人,咱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凡事還是小心點好,畢竟事關咱們白家的傳家之寶,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
前些天,白榮華突然接到一封密信,說是「夜影」受人委託,將在今晚潛入他府中,竊取白家的傳家之寶「火麒麟」!
這個消息簡直嚇壞了他,害他這幾天吃不飽也睡不好,成天坐立難安的,就怕白家的傳家之寶當真會被「夜影」偷了去。
為了慎重起見,他今晚小心翼翼地防範,尤其是收藏「火麒麟」的書房,更是被十多名守衛包圍得水洩不通。
「會不會有危險啊?」白夫人憂心地問。
「應該不會吧!書房已經被我們的人團團圍住,只怕連只蟲子都飛不進去,更別說是一個大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