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的身形龐大,在街上走動的話定會嚇壞途人的。
「可是……留它一個在這裡……好嗎?」映月柳眉輕皺。白虎身上的傷是痊癒了,但為它獨自在房內豈不把它悶壞。
白虎緩緩的站起身來,雪白的身子輕巧的往錦榻一躍,合上眼,睡它的午覺去。
「現在放心了?」上官駿沒好氣地笑問。
對於她對白虎的過分關心,他是一陣無力。
「嗯!」
「走吧!」
牽起她的手,上官駿帶著她離開客棧,往熱鬧的市集走。
*** *** ***
繁華康莊的大街人來人往,車如流水馬如龍,操著南腔北調的人們來來往往、摩肩接踵,繁盛的市集熱鬧而和平,反映著一片太平的盛世。
上官駿帶著映月四處游看著,人潮洶湧的大街對映月來是如此陌生。她就像個好奇的小孩子般,一雙大眼碌碌轉著不斷地四周張望,不時發出低低的驚訝聲。
「他們為什麼一直看著我?」被週遭的目光看不得不自在,映月不自覺的靠近上官駿,擔心地問。
「別理會他們。」上官駿悶悶地道,將映月拉近自己。
映月她長得絕色可人,一路上惹來許多注目,有些男人更肆無忌憚的瞪著她猛瞧,看得上官駿胸口翻騰著酸意,要不是見映月玩得高興,他早就把她帶回客棧,鎖在廂房裡不讓人看她了!
像是此刻,他多想將那該死的攤販老闆的眼珠子給挖出來,丟在地上用力的踩兩腳!
「美麗的小姑娘,喜歡這支銀釵啊?」胖胖的攤子老闆見映月低看著一根雕塑精美的銀釵,笑問道。
「不、不是的。」映月揮手搖頭,急忙把握在手中的銀釵放下。
「喜歡的話就拿去啊!我不算錢的!」老闆拿起釵就要遞給映月,肥大的手掌趁機想要握住映月的小手。
就在同時,上官駿的大掌握住老闆的手腕,冷冷的問:「多少錢?」
「呃……」老闆頓了一頓,上官駿身上透著陣陣陰霾的氣息,他嚥了好幾下喉,結巴道:「三、三、三兩銀……」
他拿出三兩銀子給老闆後,便摟著映月的纖腰離去。
「上官公子,你不舒服嗎?」見他臉色不好,映月擔心地問。
「沒有。」上官駿道。
「可是……你的臉色不太好呢……」映月皺眉。
「不是。」上官駿悶悶地道,用力將心中不悅的感覺捫出心底後,他才警覺自己一路還握著那一枚銀釵,他低頭看了映月一眼,將髮釵交到她的手中,道:「給你。」
「給我的?」映月受寵若地睜大烏瞳。
「難道我買給自己?」上官駿好笑地說道。
「真的要送我?」映月低凝著手中的銀釵,「可是這麼貴重的東西……」
上官駿將髮釵自她的手中抽起,在她來得及有任何動作之前,大掌輕握住她垂在身後的長髮,俐落一旋,用銀釵輕輕的盤起。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彷彿手中烏亮的髮絲像是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一樣,他不捨得傷害它一丁點。
柔軟的長髮摩擦著他的大掌,一陣屬於她獨有的香氣緩緩的襲來,讓他心神一閃。
頭一回收到別人所送的禮物,滿滿的感動自心底湧至喉頭,讓她喉間一澀,沙啞地道:「謝謝……」
上官駿幾乎用盡所有氣力才刻制得住吻昏她的衝動。他收回視線,啞聲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阿旺他們等著我們吃飯的。」
*** *** ***
「這個是我們這一次要保的鏢。」
「一幅畫?」
「一幅不得了的畫卷!」
正午的陽光照著大地,漫天細雨漸漸停了下來,溫暖的太陽照著大地上的一片蔥綠,為寧靜的秋天添上一絲暖意。
客棧的馬廄之內,但見樸素的馬車旁,阿壽拿著乾草餵著馬兒而映月則收拾著馬車上的細軟,將準備路上用的東西,不經意的碰到馬車內的暗格,露出一長方形的樸素木盒。
阿壽也不甚在意,打開木盒,露出一卷保存得極佳的錦畫。
「不得了?」映月不解地偏頭。
「這一幅畫像叫『秋林群鹿圖』,據說值十萬兩銀子呢i」阿壽解釋道。
「十萬兩?」映月不置信地啟唇。
縱然她對於銀兩沒有什麼概念,但十萬兩銀子聽起來就知道是個不少的數目了!
「對!這秋林群鹿圖是千角鹿圖兩張中的其中一張,相傳為遼國興宗畫來送給宋朝仁宗的禮物,畫是以鹿為主題。我們這一趟鏢是為京城的天下樓送的,聽說他們於年初開張的牙行就想以千角鹿圖為賣點,吸引各地商家到京,投買這市值十萬兩的古圖。」阿壽頭頭是道地解說著。
「所以這麼多人來保這一趟鏢?」映月瞭然地道。
「就是啊!擁有這秋林群鹿圖就等於擁有十萬兩銀子,自然吸引不少山賊啊、大盜的了。」阿壽呵呵笑道。
「喔。」映月點點頭。
「我說這麼多,會不會悶壞你啊?」阿壽見映月只是不斷的點頭,也不知是否對秋林群鹿圖的事沒興趣,他搔搔頭,笑著說道。
「不會。」映月笑著搖頭。
「映月姑娘笑起來很甜,應該常笑才是啊!」阿壽呵呵笑道。
一路上,映月的臉上沒有很多的表情,大多時間,她一個人的時候,眉間總是帶著些許的愁。
「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但是啊,做人要向前看,不要活在過去,知道嗎?」
映月聽了即頓了一頓,啞聲道:「嗯……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自己人了還這麼客氣廠阿壽微笑道,突然笑得更深,揶揄道:「我說得對不對啊老大!」
映月不解地看著他,但見阿壽正帶笑地望著自己身後,她轉頭一看,只見上官駿不知何時來到馬廄裡,劍眉不悅地輕皺,像是在瞪著某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