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樣叫過你的人全都死光了。」也許是偷兒已看透生死,遂盡可能地挑起他的怒氣,欲讓他一掌就結束她的生命。
聞言,齊無波絕魅雙唇突然發出一陣令偷兒頭皮發麻的狡笑聲。
「笑什麼?」怎麼會這樣?他應該要怒氣衝天地一掌劈死她才對。
也不知他笑了多久,偷兒只覺得她的雙手被他愈握愈緊,而且還有漸漸失去知覺的現象時,他邪異的笑聲才告停歇。
「呵,不管你是為求自保還是為求痛快,你都算成功了。」齊無波懶懶地放下她,並將她的雙手反剪在其背後。這樣一來,她的前胸就無可避免地挺高,也順道貼緊了他。偷兒不可置信地瞅住他,難以相信他會那麼輕易地饒過自己。
「呵呵,你想得沒錯。」齊無波瞬間捕捉到她眼中所掠過的不信,「你是可以暫時保住你這條小命,但你可要聽清楚,我只是說『暫時』。」等他看完這張臉後,說不定就會憶起某個人來。
嘖,這就奇了,他怎麼會獨獨遺漏掉這雙眼呢?「慢著,你要帶我去哪裡……有種你就殺了我,聽到沒……」
偷兒有如死狗般地被他拖進內房去。
入內後,齊無波將她甩至一旁離去,她重重地撞到椅角。
她硬生生地忍住即將脫口而出的哀鳴聲,並在稍稍喘歇後,衝動地罵出口:「你這個殺千刀的該死惡魔、不要臉的下流男人,我詛咒你……」
「再說一字,我馬上割斷你的舌頭。」返回的齊無波,手拿一條乾淨的白布,俊臉上掛著十分柔和的微笑。
偷兒的怒叫聲戛然而止。
「來,把你臉上的污穢全都給我擦掉。」齊無波將微濕的白布丟在她身上。「為……」見他的眉一挑,偷兒馬上噤口。她相信自己只要再多說一字,她也許就永遠開不了口。
偷兒雖極為不願意,卻也知道不照做的嚴重後果,在他的冷睇下,她只得緩慢地拿起白布。這時,她赫然聽到屋外傳來一聲聲類似狗吠的狂嘶聲。
是師父來救她了!她的內心可說是萬分激動,卻也不動聲色地將白布往自個兒臉上抹去,但僅是胡亂擦拭罷了。
「呵,你在等誰來救你?」
手中的白布驟然掉落,同一時間,她的頸項也被一股強悍狠勁的力道給緊緊扼住。偷兒的雙手本能地開始掙扎、推拒,她渾身戰慄、雙眼發直,難受到簡直想就此死掉。她真的要死了嗎?師父……還有小六……
仍是一貫優雅溫儒的齊無波,依然噙著一抹沒有溫度的溫柔笑意,淡淡地睥睨著那張快要斷氣的骯髒小臉。
他的五指沒有鬆脫的跡象,有的只是不斷地縮緊。
呀!偷兒原本死命絞住他衣襟的泛白小手,在此刻已無力抓住任何東西。
她,惟有等死的份。
驀地,幽魅的內室冷不防的冒出一陣陣濃密的青煙;剎那間,濃煙已籠罩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齊無波輕笑一聲,悠然閃過突然襲來的一掌。
顯然這名前來迎救偷兒的人身手還算不錯,尤其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當中,他還可以對他連續發出數掌。
嗯,齊無波的心念陡地一轉,當下鬆開五指。
已呈現半昏厥狀態的偷兒,立即自他的掌中直直滑落下來,不過因為沒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由此可知偷兒已被來人劫了過去。
在煙霧即將消散之際,來人在齊無波有意無意地放縱之下,帶著偷兒一塊兒消失在這靜謐深幽的院落。
「嘖,會使用這種爛招之人,莫非就是那失蹤已久的……」詭異地,齊無波原本舒懶的神色,在下一瞬間竟化為猙獰。
因為,他懷裡的號天令竟不翼而飛。
頃刻後,齊無波那張陰惡的俊美輪廓已恢復舒懶,接著,他步出內室,隨手一彈,一名黑衣人倏地現身,恭敬地跪在他面前候命。
「嚴密看守囚樓。」齊無波暗合的湛黑精眸,借由破損的窗欞直視院外另一處封閉的幽暗樓房。
「是,大人。」領命後,黑衣人突地一頓,「梅君大人,是否要屬下追查那二人的來歷。」千良王府的小王爺,也就是梅君大人,若無授令,他們這群直接效忠於神膺會的下屬,是絕不會擅自出現在人前。
「不必,我自有打算。」眉稍一挑,齊無波揮手屏退。
偷兒呀偷兒,就算要把整個京城全翻過來才能揪出你,我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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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只見一間地處偏僻、且十分老舊不堪的破屋。
屋內,除了剛從千良王府逃出的師徒二人之外,還有一名蜷縮在木床上、活脫脫像個乞丐般的小女孩。
啪!被迎救回來的偷兒,狠狠地挨了師父一個響亮的大巴掌,嚇得小女孩忍不住微微顫抖。「師父,你為什麼要打小七姐,她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雖然師父是養大她們的恩人,但她一向怕極了師父。不過為阻止師父即將毫不留情地踹向趴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戚小七,她仍是怯生生地開口。
「為什麼?哼,她差點砸壞我『偷天鬼盜』戚刃的招牌。小六,你說她該不該打?」戚刀猛地一腳掃向戚小七,將她踢飛到木床上去。
想他在十幾年前隻身潛入皇宮大內時,可說是來去自若,如入無人之境。不管是要盜取國寶奇珍,或者是綠林中人覬覦的武林秘笈,只要出得了價錢,他必定是手到擒來,幾乎不曾出過差池。
在當時,他的名氣之大、氣勢之盛,是絕不會輸給「那個人」。
對!他現在之所以會藏身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全拜那個人所賜。陡地,戚刃突然狠狠地瞪向被戚小六緊摟著的戚小七。
「師……師父,小七姐的臉都腫了……」師父那副深惡痛絕的吃人模樣,更是讓戚小六驚慌地緊緊抱住雙眼呆滯的戚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