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的默許,夫人也不可能這麼做。」容忻心知肚明地瞧著他。「而你現在甚至原諒了我,這種心腸可不是一般人有的。」被她這麼一說,嵐風也覺得自己似乎偉大起來。「那以後可不許再這樣說我了。」
「不會了。」容忻暗自發笑。原來江嵐風也像小孩一樣,好哄得很,虧她之前來怕他怕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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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容忻就穿戴整齊,興致勃勃地準備上班去。她的機車放在租屋處,看來今天只好忍痛坐計程車,讓荷包再受創一次。
當然,她也可以請江嵐風順道載她去上班。不過,他們雖然已打破沉默,她仍有些難堪與尷尬,這種感覺大概要好久才會消退。所以,她是沒有臉請他這麼做的,何況,如果他們一起上班,會造成不必要的流言,而她已經替江嵐風製造了不少麻煩,不必再多添一椿。
才剛要踏出門口,就被人喚住。
「一大早的,你要上哪去?」一夜好眠,江嵐風神清氣爽、精神飽滿地準備上班去,沒想到有人比他更早。
「上班啊。」容忻回轉身面對他。「倒是總經理怎麼這麼早就起床,離上班時間來還很早呢。」
「早睡早起。那你怎麼這麼早就要出門?」嵐風反問道。「我可不知道你這麼喜歡上班。」
「你是不會瞭解我們市井小民的心情的。」容忻無奈地笑了笑。「你把工作視為樂趣而非必須,我們可是為了餬口而工作,當然得勤快些嘍。」
「看來我們似乎會有一場討論,那何不坐下來慢慢聊,待會再和我一起上班好了。」
想到要跟他一同上班,容忻直覺便想拒絕,不過最終仍是隱忍不說,順著他坐到餐桌前。「你該不是要我幫你準備早點吧?」容忻懷疑地看著笑吟吟的江嵐風。
「如果不麻煩的話。」嵐風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當然,不吃早餐也餓不死啦。」
容忻有副該死的軟心腸,不忍心見他挨餓。
「我幫你弄點吃的。」
嵐風露出醉人的微笑。「也順便幫你自己弄些。」
容忻翻翻白眼往廚房走。既然動了手,她當然會順手弄自己一份,否則豈不是太虧待自己?
不過她昨天才一口承攬了江嵐風的晚餐,今天的早餐也由她包瓣,該不是以後她對他的三餐負責吧?甚他做了三明治,倒了杯鮮奶,自己也擺滿同樣的一份。容忻一坐回椅子上,就開口問道:「午餐呢?我得幫你備好嗎?」
「啊?」嵐風有點反應不過來。
「看起來你的晚餐和早餐都由我包瓣,那你的午餐也要由我張羅嗎?」容忻說明道。
「那倒不必了。」嵐風頗有良心地拒絕。雖然他很喜歡吃她做的菜,也不能這麼撤底地利用人家。
「如果你想吃,我也可以做。」容所好心地提議。
「要我學小學生帶便當到公司嗎?」嵐風敬謝不敏。「謝啦,不必那麼費事。」嵐風好笑地發現,容忻就像涸小妻子似的,打定主意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想必還在內疚當中,不過,他倒是很享受她的服務,比以前當他秘書時還周到。
但這清形可不太妙啊!嵐風想起母親算計的臉孔,再看看眼前的情形,似乎慢慢地朝著母親設定的路子走。一想到此,嵐風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對啦。」他轉移話題。「你剛才說工作是為了餬口,但你不是一個人而已嗎?何必工作得這麼辛苦?」
「我也是有責任的呀。」對他的直率容忻不以為忤,她並沒有隱瞞身世的習慣。「院裡需要我拿錢回去。」
「那你居然還想抱那娃兒回去養?」嵐風簡直不敢相信。
他的反應跟筱庭一個樣,容忻只是聳聳肩。「我只是想讓孩子有個媽。」「爛好人一個。」嵐風下了結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保他人?果真是天真純良。
「你何不乾脆抱娃娃回孤兒院去?」
「那不適合小寶兒。」容忻馬上否決。「如果我要送她去孤兒院,當初就不必……」她倏地住了口。
「不必什麼?」
「沒什麼。」容忻慶幸自己及時住口。「我們該上班了吧?」
「也好。」嵐風無所謂地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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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忻,你不是辭職了嗎?」
才到辦公室不久,問候容忻的聲音此起彼落的響起,嵐風才知道原來她是這麼受歡迎。不理會眾人對兩人一起上班的疑惑眼光,他自顧自地進了辦公室,留下容忻自己一人應付眾人的眼光。
好不容易,容忻才在自己的位置坐定。看桌上的擺設完全跟她之前擺的不一樣,可見這陣子一定有人頂替了她的位置。不知道江嵐風是怎麼辦到的?昨晚才答應她回來上班,今天她就回復原職,那位頂替她職位的秘書不知到哪去了?
想到自己回來,就等於另一人得降職,她心裡升起一股愧疚感。不過看到同事們這麼熱誠歡迎她回來,心底的愧疚很快就消失了。
容忻原以為歡迎式在方纔已經停止了,直到毛大維如一陣旋風般刮了進來。
毛大維是業務部經理,自她到公司來上班後,一直十分照顧她。不過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曖昧情事,他只是純粹地以對待妹妹的態度照顧她,而她也把他當親哥哥般看待。
「嵐風告訴我你辭職時,我一直不肯相信,果然那死傢伙是騙我的。」毛大維連珠炮地說著。「不過你這沒良心的小束西,怎麼狠心這麼久不來上班,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他誇張的捧心喊道。即使話說得這麼曖昧,不過兩人都知道玩笑的成分居多,所以容忻也以同樣的語氣回答。
「這麼久沒來,我也是想你想得緊呢。」
「既然這樣,你居然敢這麼久沒來!」毛大維露出關心的神色。「怎麼啦?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是院裡有什麼問題嗎?」
關於容忻的出身背景,他也知之甚詳,因為容忻從不刻意隱瞞別人。而容忻生活單純,除了孤兒院的事之外,也沒有什麼好讓她忙的,所以他才會做此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