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謝!」她如獲至寶地接過小美寶,歡天喜地的離去,門口有個男人正等著她。
「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吧。」容忻失落地望著門口,戀戀難捨。「容忻……」嵐風冷酷的聲音響起。「你不覺得該向我解釋、解釋嗎?」
「啊!」容忻失措地回頭。她差點忘了他的存在了,完了!完了!
「既然是人家交給你的孩子,怎麼會在我家門口,還正好讓我給撿到了?」
「呃……」容忻情不自禁後退幾步。「你覺不覺得我們回家再談比較好?」
「給我站住!」
「我先回去了。」容忻邊說邊退。「你可以去問大維,他知道一切的。」而她,要先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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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打算在院裡待下來嗎?」聖心育幼院責人馬修女慈愛的問。
自聖誕節過後,容忻便留在院裡,沒有回台北的打算。這樣不負責任的逃開並非她所願,但這實在是萬不得已,與其回去面對嵐風的怒氣,她寧願像駝鳥一樣選擇逃避。
「修女,你要趕我走嗎?」容忻盡量提起精神。
「怎麼會呢?我和孩子們都很想念你,你預備留下來嗎?」馬修女臉上滿是歡迎的笑意。「正好院裡也缺人手,你留下來正好。不過,這樣筱庭不就沒伴了嗎?」
「我還不知道將來該怎麼辦。」容忻極力不把憂愁徬徨寫在臉上。「我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不過……我已經辭了台北的工作了。」
「我知道。」馬修女頷首。「為什麼呢?你不是一直在電話中告訴我老闆對你很好嗎?」
「是啊。」不過那是以前了。現在她如果回去,不曉得會不會被剝掉一層皮?
「那你幹嘛辭職?」
「我……有我的理由。」容忻低頭逃避修女的視線。她做的事怎麼有臉說?她自己都覺得好丟臉。
「你不想說就算了。」修女握起她的手,握緊一下才又放開。「我是個囉嗦的長輩,才會問東問西的,其實你願意留下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只是你看起來不太快樂,我難免擔心。」
「對不起,害您擔心了。」容忻感激地看著她。「院裡的事情已經這麼多了,我還給您添麻煩。」
「小傻瓜。」修女笑罵道:「你就像我的女兒一樣,關心你是應該,才不是添麻煩哩;何況院裡的事有你和筱庭替我分擔,有什麼麻煩。」
「修女!」容忻聽這一席話,幾乎泫然欲泣。瞧她是怎麼辜負修女的教導的?她沒那個臉面對修女。「唉!哭什麼?」馬修女伸手幫她拭了淚。這孩子太善良了,有時她都擔心起容忻如何面對外面的花花世界,生怕她遇到什麼波折,折損了她的樂觀和善良。而她也怕容忻過度的是非善惡觀念會害慘自己,也許這回是在外頭遇到什麼挫折了吧?
「如果不想告訴修女,那就好好休息幾天,到處走走、散散步,過幾天你就會覺得好些了。」
恐怕她的問題太大,不是休息、散步就能解決的了的。不過,也許嵐風根本就懶得理她,就這麼放任她自生自滅也說不定。如此一來,她什麼問題也沒有,只不過心會很痛而已。
看容忻低頭黯然的模樣,馬修女靈犀一勤。「是為了男人吧?你的問題是不是這個?」
容忻震驚的抬起頭來。「您怎麼知道?」
「是那個常打電話來的男人吧,只是你都不肯接,我還以為是大維呢。」
「不是他啦。」
「不是他?那是確有其人嘍?」
「嗯。」容忻洩氣地承認。「我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堡,他一定很生我的氣,而且我是罪有應得。」
「胡說!」馬修女嗤道。「我的乖寶寶犯什麼錯?不要又胡亂責怪自己。」
「是真的。」容忻眼淚撲籟籟地拋灑。「我騙了他,我不誠實,而且我……不貞潔。」
「對他不貞潔?!」馬修女震驚地問。
「不是啦。」容忻跺跺腳。「是……人家沒結婚就……和他……和他偷嘗禁果了。」
「原來如此。」馬修女吁口氣。「嚇我一跳。」她還以為容忻背叛人家了,那就難怪對方生氣,幸好不是。
「您說,我是不是很壞,把您平日教導的都忘光了。」容忻哭喪著臉說。
「唉!我雖然是虔誠的教徒,可也知道情不自禁是怎麼回事,有時總會無法克制自己嘛,你何必自責?」
「可是……我還騙了他……」容忻囁嚅道。
「是很嚴重的事嗎?」
「是啊……」
容忻老實地將一切托盤供出。
「原來筱庭建議你這麼做的啊。」馬修女不禁歎氣。這兩個孩子,一個是太會算計別人,一個是天真過頭,怎麼兩個不互相協調一下呢?
「嗯。」容忻哀怨地點頭。「結果有事的是我。」
「那個男人都知道了?」
「嗯,他一定恨死我了。」
「一定?意思是你也不知道嘍?」
「事發後,我就「落跑」了。」容忻慚愧地低下頭。「我沒勇氣面對他,不過我知道他一定很生氣,也一定恨我入骨。」
「哦?是嗎?」馬修女往她身後不遠處看去。「我敢打賭他一定不恨你,否則他幹嘛大老遠跑來?」
「他跑來?」容忻轉身一看,寒意從頭頂灌到腳底。那個高高壯壯的男子,穿著一套灰色西裝,臉上帶著風塵僕僕的疲倦,眼睛卻散發出炙人的火花,看來仍是不可思議的俊帥。
「你認識他吧?」馬修女睇她一眼。
「恐怕是的。」容忻膽怯越來。他看起來像要吃人似的,雖然她很想他,但並沒有期望見到他呀,上帝幹嘛送他來啊?
正當她打算怯懦地逃走時,嵐風開口了——
「您好。」他有禮地向馬修女問候。「初次見面,我是容忻的上司。」
「你好。」馬修女滿意地打量他。人品十分出色,可以配得上她的寶貝。「年輕人,很多事情是很容易就可以解決的,只要你的嘴巴夠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