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火啦!她又沒有說錯話。
沐心蕾終於放棄與盤中的烤羊肉奮鬥,抬頭仔細瞧了眼,箏築公主還真是個美麗的女子,在大漠上鍛煉出的健美體魄,襯上被太陽曬成金黃色的肌膚,渾身散發著青春的氣息。可惜,嫉妒已將美麗破壞殆盡,徒留下面目猙獰的模樣,如果她是男人,也沒了胃口。
「想得到懷敏的心,光靠嘴巴說說是不夠的。」沐心蕾好心地給予勸告,「他喜歡善解人意的女子,太刁鑽的話,小心會失寵。」
「你……該死的居然敢批評我!」箏築惡狠狠地瞪視著眼前弱不禁風的女子,她看起來如此不堪一擊,難承生兒育女的重任,可這樣的女子,居然能讓懷敏藏在自己家中,說什麼她都無法服氣。
「豈敢,身為蒙古的俘虜,就算沒有頭腦,也知道誰是主人。」沐心蕾笑說,「你瞧我卑微的模樣,哪敢擔此重罪。」「放肆!我要讓你知道,光會耍嘴皮子是沒有用的!」俏臉氣得漲紅,箏築舉起手,耳刮子還沒用出,手臂就已經被人牢牢地握住。
「大膽,誰不要命地敢阻止本公主……」她的斥責聲在見到攔阻的人時,立刻化為百轉柔情,「懷敏,你怎麼過來了?」
遠遠見著箏築對沐心蕾的不友善態度,懷敏再也看不下去的過來制止,他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的拿開箏築的手,隨後便用力地拽起沐心蕾的身子,大踏步地往前走。
「你要去哪裡?」許久未見到心上人,箏築立即上前拉住懷敏的衣袖,苦苦地哀求 ,「別走呵,咱們多日未見,我很想念你。」
「改天我會登門拜訪你父親。」他面無表情的說,對美人的示愛絲毫沒有欣喜之情。
她親熱地拉著他的手,「我希望你是為了我而來,不是為了我父親。」
「公主,」懷敏挪開被碰觸的手,「大庭廣眾之下,請自重。請恕我此刻必須告退,有話改日再說!」
「我都不在乎了,你在乎什麼!」箏築大膽地貼近他的身子,附在他的耳際低語,「就算你要我也可以!」
他退開身子,「很可惜,我不想要。」
「莫非你有別的女人……」
「你管不著。」沒等她把話說完,懷敏冷凝的臉龐已經說明了她的造次,雖然沒有發火,但已夠教人膽戰。
對她而言,懷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終於得到親近的機會,然而,她卻接二連三地遭受拒絕,甚至連色誘都失敗,箏築知道明天起,她定會成為全蒙古最大的笑柄,更何況她還特地讓旁人知曉皇帝親口允諾她和懷敏的親事。而懷敏居然不買她的帳?
怒火中燒的箏築眼睛一轉,瞥見一旁的沐心蕾,「是她,那個來自宋朝的郡主,引起你的興趣?」
「莫非公主在猜測我心中的意圖?」他冷笑地回應,眼底的冰霜更濃,「要真猜中了,懷敏只有佩服,只是這工作向來是江湖術士的勾當,公主金枝玉葉,居然有此雅興。」
箏築咬著牙,「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有權利知道你的任何事。」
「很可惜,我沒有那個意思。至少在皇上降旨之前,我還享有小小的自由。如果公主沒有其他事,請恕我先行告退。」
「那女人究竟在你心中佔有什麼樣的位置?」
「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既是無關緊要的人,何必苦苦地護在身旁?」箏築跺著腳,「她不過是個俘虜,偵得你冒死向皇上討回嗎?」
「夠了!」怒斥一聲,已經忍到極限的他眼中射出冷冽的精光,面罩寒霜,言詞更加冰冷,「多謝公主的關心,我的生命屬於我,要丟要留,全掌握在我手中,毋需你操心。」
「但你卻為她出頭,那我算什麼?」從未被人重話以待的箏築登時眼眶含淚。
他冷笑,「我會處理一切,你別插手。」
「我是你未來的妻,只待皇上下令。」她想鞏固自己的地位。
將來懷敏終會愛上她的!箏築自信滿滿,一旦他知道自己曾經以多少柔情等待,拒絕多少王胄公卿的求愛,必定會感動萬分。他們將會是受人艷羨的神仙眷屬,只要懷敏娶了她。
「既然如此,就記住自己的身份吧,到目前為止——你什麼都不是。」他說得絕情。
「你……」箏築受到打擊,原本紅潤的臉頰登時變得灰白。「我不一定非要你不可。
承皇上厚愛,我有擇夫的權利,你不過是其中之一。」但她的確在乎,只求在懷敏的眼中,還能找到一丁點屬於自己的角落,能讓他在她身上費點心,難道這樣也算奢求嗎?
「多謝公主抬愛,如果你能放棄的話,懷敏感激不盡。」
顯然,懷敏心口是空的,良心早已經消失無蹤,否則不會讓美麗的女人受到傷害,沐心蕾不禁暗忖。
不過,在宋朝的皇宮中,天天亦上演著相同的戲碼,她早已見怪不怪。只不過,她的兄弟親戚們處理的方式比懷敏高明,至少不會讓女人受到委屈。
冷眼旁觀,要是事情與自己無關,沐心蕾其實挺感到趣味的。
「喂,幹麼給人家難堪,她又沒說錯。」
懷敏眼角斜睨著沐心蕾,這小叛徒,難道不知曉禍端由誰而起?!
「閉嘴,我不需要俘虜的同情。」箏築怒喝,厭惡的表情閃過臉上。
從沒有哪個女人會教懷敏失去控制,更遑論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只除了當年的雲兒,和現在的沐心蕾……不,她不允的!沒有哪個女人能再次奪走他,等待多年的好運才剛降臨,就算不擇手段,她也要牢牢地握在手中,至死方休!
看著箏築眼中射出的陰冷光芒,本為局外人的沐心蕾倒抽了口氣。呼,女人的怨妒果然特別強烈,可這事本就與她無關,幹啥好像是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我沒打算同情你唷!」以手指著懷敏,她把話說在前頭,「他可跟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