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沙啞地說:「我一直在等你告訴我真相。」
挽袖掩唇倒退一步,原來……原來他早就知道了!怪不得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目光,有時令人難解。但——他怎麼知道的呢?
「在成親之前,我曾經……因緣際會見過你一面,當時就對你有了好感。誰知我多方打聽之下,才知你已許配他人,這才死了這條心。沒想到陰錯陽差,成親當天發現竟然是你,我雖然不知曉原因,但也不打算揭穿。後來我差人一查,才得知傅玉蓉因不願嫁給我而出走的事情。我心想這樣也好,既然男不情女不願,那也沒必要硬撮合在一起。從那天開始,我一直在等你信任我,對我敞開心胸,沒想到……」千言萬語化為一聲歎息。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試探性地輕靠在他胸前,淚流滿臉,又害怕他會推開她。
凌霄伸出雙臂緊緊抱著地,「從成親那天開始,咱們就已經是合為一體的夫妻了,你應該要信任我才對。這是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以後不可以再對我有所隱瞞了!」
挽袖在他懷中猛點頭,她的淚沾濕他的頸項,流過他的肩膀,直達他的心靈。他抬起她滿佈淚痕的小臉,烏黑柔亮的黑瞳有些紅腫,玫瑰花般的粉瓣帶著濕濡的粉紅色,她亮麗的髮絲散亂在他的衣襟前。
「以後我叫你袖兒,知道嗎?」他柔聲說道。
她乖巧地點頭,柔順甜美的模樣又挑動他心中那根情弦。
凌霄再次輕歎一聲,低下頭溫柔地吻起她的雙唇。這麼呵護、這麼小心翼翼,彷彿她是尊隨時會破碎的玻璃娃娃般。
挽袖閉上眼,接受這份她原以為不屬於她的幸福。老天對她何其寬容,竟然讓她得到這般出色男子的眷戀呵寵;又何其幸運,他能諒解她的欺騙。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是那個寄人籬下的小女孩,有她丈夫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天地、她的家。
※※※
雖然岳凌霄不和傅時川計較,但岳寒山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還是派人到傅家,當面向他口頭威脅一番才肯罷休,至於挽袖……有他兒子在一旁護著,他還能說什麼?
不過說起來也真是有氣,他兒子年輕力壯,卻一天到晚遊山玩水、夫唱婦隨。而他呢?一把老骨頭了,還得把一大家子的生計往肩上扛,怎麼說也說不過去。所以他明裡暗裡,不顧兒子的反對,把當家作主的活兒二話不說往他身上套。
這下他可輕鬆多了,卻苦了岳凌霄,經常三更半夜還在挑燈夜戰。
「夫君。」
「袖兒,是你。怎麼還沒睡?」正埋首案中的凌霄有些意外。
「嗯!我怕你餓了,特地親手做了幾樣點心,你嘗一嘗吧!」挽袖從食盒裡拿出四碟點心。
凌霄看它色澤鮮艷、香味撲鼻,早被誘得食慾大動。放下筆,三兩下就把它一掃而空,還意猶未盡地讚道:「沒想到你還有一手好廚藝,這幾道點心甜而不膩、酥而不油,真是好吃極了。」
見他吃得滿意,比她自己嘗了還高興。「如果你喜歡,我以後常常做給你吃。」
「還是不要了!這些事有僕人去做就行,可別把自己給累壞了。」
挽袖嗔道:「我在這裡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啥事也不用做,比以前還清閒,有什麼好累的?」
凌霄笑嘻嘻地說:「誰說你啥事都不用做的?爹不是老盼望咱們給他生個孫子嗎?你的責任可重大了,咱們岳家的後代就靠你吶!」
她白了他一眼,隨即恍然大悟。
「難怪爹他老是……老是……」挽袖頓時羞不可抑。
他好奇地問道:「老是怎麼樣?」
「老是盯著人家的……肚子看,咱們才成親沒多久,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有嘛……」她細若蚊蚋地回答。
凌霄劍眉微挑,「娘子,你這麼說是懷疑我的能力羅?這話可傷了我男性的自尊心吶!還是我平常的努力不夠?沒關係,我現在可以馬上證明給你看。」
說著就要來一招餓虎撲羊,挽袖笑著推開他。
「也沒見過有誰像你這麼厚臉皮的,難怪……」她抿起唇,搖搖螓首不再說下去。
「難怪什麼?要是不老實說出來,別怪我要嚴刑逼供羅!」凌霄作勢要搔她的癢。
他還沒動作,挽袖就開始討起饒來。
「別……別……你曉得我最怕癢的,別來了。」
凌霄摸摸下巴開始考慮,「喔?原來你怕癢。那好!以後有了這一手,就不怕你不招。說不說?說不說?」凌霄盡挑她的敏感地帶搔她的癢。
挽袖膩在他懷裡邊笑邊討饒,「好啦!我說了……別動手,饒了我吧!」咬著唇瓣逼緊笑意。「難怪……我表姐寧願逃婚也不願嫁你為妻。」說著說著自己忍不住便笑了出來。
凌霄聽得目露凶光,「好啊!這樣編派你丈夫!」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提起放到桌面上,「我非得好好懲戒你一番不可。」低頭吻住她愛笑的唇。
一開始是溫柔的試探,凌霄對她的唇瓣異常地好奇,忍不住輾轉吮吸。後來他發覺這樣的接觸仍滿足不了他的慾望,於是伸出他濡濕的舌探進她的唇內,作最徹底、最完全的探索和纏綿。一吻結束後,兩人都已氣喘吁吁。
挽袖卻在此時歎了一口氣。
凌霄頓時有些不滿,「對我的表現不滿意?」
「不是!我只是想起表姐,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安慰道:「放心吧!她一定沒事的。」
「表姐她花容月貌,又不懂得防身之術,要是在半路上遇到歹徒心懷不軌,那可怎麼辦才好?她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越說她越感到擔心,到最後甚至生起氣來。「都是那個玉麒麟不好,要不是他,表姐也不會離家出走。」
他聞言愣住,「這關他什麼事?」
「表姐一直非常愛慕他,有可能是聽說他要前往衡山的消息後,才不顧一切離家出走的。這個害人精……」她恨恨地說道:「真是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