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責怪自己輕忽大意,經過上次的教訓還學不乖,隨便就輕信人言,才會落到如今這種地步,可是誰會想到拿舅舅的安危來誆騙她呢?
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響,挽袖的思緒暫時被打斷,她轉頭望向來人,只見顧清秋帶著一臉奸邪的笑容,返身將房門再度鎖上,手上拿著鑰匙晃啊晃的。
「竟然是你!」挽袖心中暗自戒慎。顧清秋把她擄來,不消說絕沒安好心眼。「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
他尚稱俊逸的臉龐閃過一抹淫惡的色彩,連帶使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猙獰。
「做什麼?好個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賤人,你倒忘了我才是你的正牌夫婿!不長眼的東西,屬於我顧大少爺的女人也敢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過沒關係,好在他逍遙不了多久,自有人負責收拾他,至於你……雖然是別人穿過的破鞋,不過是我的,我就一定要弄上手,跟著我絕不會虧待你的。」
他一步步朝她逼近,赤紅的眼睛、粗重的喘息,所有醜惡的貌態全都表露無遺。他一把扒掉腰帶和外衣,現出瘦骨嶙峋的上身,迫不及待地想執行他那醜惡的意謀。
「你想幹什麼?別過來……」挽袖步步後退。
她驚懼了……她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怎有辦法逃得開他的污辱?難道她的清白就要毀在他手上?夫君……你人在哪裡?
「你——你別亂來,我的夫婿若是知道,絕不會放過你的。」她強自保持冷靜。
顧清秋得意地大笑,「岳凌霄?你別寄望他來救你,他自顧都尚且不暇,哪還有這等餘力?你還是死心吧!」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被我們布下的天羅地網給團團圍住,就算他插翅也難飛了。」冷眼瞧她發白的臉色,續道:「誰叫他竟是當今聖上下令捉拿的『玉麒麟』呢!林捕頭及一干官差,早就張開大網等著他了。」
挽袖的身子搖搖欲墜,簡直難以相信這個事實。
「不可能的……」她喃喃地低語,旋即又掩飾地反駁:「我丈夫和『玉麒麟』怎會是同一個人?你別血口噴人,胡亂栽贓!」
顧清秋笑得像陰險狡詐的狐狸。
「你別裝蒜了,真相是從你嘴裡告訴傅玉蓉那娘們的,還會有錯嗎?」
挽袖突地臉龐刷白,毫無血色的唇直發顫。難道是表姐和他串通,要將凌霄置於死地嗎?她從心底深處發出陣陣無聲的哀鳴,胸口疼得就像是要從無形的傷口中流出血來。
是她!都是她的多言害得凌霄今天身陷絕境,如果當日不一時難以自禁,將凌霄的真正身份告訴表姐的話,也許他今天就會好好的,一點危險也沒有。
夫君……夫君……你還安然無恙嗎?
可恨她被困在此地,連想要去警告他都不能,萬一他出了任何差錯,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喲!你們夫婦還真是鶼鰈情深哪!」他嘿嘿笑道,目光赤腥如火。
「你別過來!」挽袖謹慎地盯著他的任何舉動,手上濕漉的冷汗讓她差點握不住桌沿。她用前所未有的敏捷速度圍著桌子繞圓圈,以避開他的祿山之爪,這也是房間裡惟一可以讓她利用的工具。
「要和我玩貓捉老鼠?」他邪光大熾,「行!我最喜歡這玩意兒!」趁她疏忽時,捉到她的一片衣角猛力一扯,她的左肩衣衫盡裂,連胸前的春光也隱約可見。
挽袖又羞又怒地舉起右臂遮擋,內心的惶急和害怕越來越深。她不怕自身有何三長兩短,但她肚子懷著孩子啊!這孩子是她和凌霄好不容易擁有的寶貝,她怎忍心使他還沒出世就剝奪了他的生命?她多希望能平安地生下孩子,讓她看看他的臉、握握他的小手,難道連身為母親的這點渴望也是奢求?
「越難弄上手的玩起來越是過癮。」倏地,他又趁機撕下挽袖下半身的衫裙,雪白粉嫩的大腿使他移不開視線,即使眨眼也捨不得,喉結難耐地上下滾動,眼前的活色生香讓他更加口乾舌燥起來。
「等我捉到你後,絕對要玩得你跪地求饒。」他猛地拉住她往後飄揚的秀髮,用力一扯,讓她頭往上仰地看著他的臉。
※※※
岳凌霄垂首斂眉,似對週遭來去如飛的人影漠不關心,實則目光如電,他們的一舉一動他都瞭然於胸。惟其如此,他才更加憂慮,林海方明顯地非將他逮捕到案不可,隨行人員個個都是好手,他若想突圍而出,談何容易?
體內的焦躁煩憂使他幾乎要爆炸開來,憂懼的眼一抬,表面仍然平靜無波。
「林捕頭單憑旁人的一句話,就大排陣仗地要捉拿我,未免太欠思慮了吧!更何況硬要誣賴我是『玉麒麟』,試問證據何在?若是林捕頭提不出證據便要拿人,往後傳出江湖豈不對御賜『神捕』的清譽有損?」
林海方冷哼,「我既然敢這麼做就是有我的把握。你不會忘記上次到我駐留之地以武會面的事吧!你負傷而逃,我追蹤你到『凌霄閣』外就失去蹤影,當時就對『凌霄閣』內的人有疑心了。再加上傅小姐所提供的消息,我不得不對你起疑。」
凌霄表面平靜無波,心中卻大大一震。沒想到那天他那麼小心地掩飾行蹤,結果還是被他發現,「神捕」之稱果非浪得虛名。
「焉知『玉麒麟』就是『凌霄閣』的人?」他淡淡地說道:「說不定是瞧咱們不順眼的人栽贓嫁禍的。你林捕頭若是不查明白便胡亂拿人,豈不是讓真正的『玉麒麟』在暗地裡笑掉大牙,說你林海方虛有其名?」
林海方不耐煩地回道:「這事暫且不管,先把你拿下問個明白再說。如果你是的話,逃也逃不了;如果你不是,我也不會冤枉你,自會放你離開。一句話!你要不要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