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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我的藥……」只剩這一瓶了。

  「坐太久對身體不好!有病要看醫生,瞧妳沒什麼精神的樣子,要不要我送妳去醫院?」如果她想去天國也成,路途不算遠。

  一聽到醫院,秋天神色緊張地將愛貓抱在懷裡,「不、不用了,謝謝妳的關心,我沒事,我很健康。」

  「是嗎?」淺倉靜子笑得很甜的撫撫腰帶上的藍寶石。「聽說紫乃桑延後婚期是為了妳。」

  「我?」他要結婚了?

  「你們不是親兄妹吧!他好像有點迷上妳了。」她故作苦惱地將手放在小腹上,似在暗示什麼。

  「這……」

  沒讓她回答,淺倉靜子又露出安心的笑容。「不過男人就是愛嘗鮮,老是喜歡在外面打打野食,逗逗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不管他跟妳說過什麼都別當真,妳絕對不是第一個被他騙的女人。

  「瞧瞧我身邊這一位,她原本是紫乃桑的秘書,這會兒倒成了他的女人,害我著實傷心了一陣子。」

  「他的……女人……」秋天笑得很勉強的看了菅野千鶴一眼,女人的直覺讓她明白她並末說謊。

  有些事是隱藏不了,那雙平靜的眼中藏著戀慕,深刻得叫人無法忽視。

  「幸好他的心裡還是有我的存在,在外頭繞了一圈仍是以我為主,妳會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吧?」她將給她致命的一擊。

  大哥!哼!她也配亂攀親戚,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隨手亂塗鴉畫出名堂就叫畫家,那滿街都是大畫家,何需添光彩。

  「我想不會,日本太遠了。」眼神飄向遠方,秋天想起一片櫻花圖,落櫻紛飛。

  死在櫻花底下應該很淒美吧!可惜她從未到過日本,欣賞不到傳聞中的美景。

  「也好,下回再來喝滿月酒,我們的寶寶會是最受寵愛的紫乃家長孫。」淺倉靜子勾起的唇角有著得意。

  也許她太篤定自己的詭計不會被識破,忘形地流露一絲算計,好像勝利在握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溫婉的面具稍微裂了一條縫。

  不巧落入秋天眼中,她開始對她的話有了質疑,懷孕的人適合將腰帶纏那麼緊嗎?

  「妳不用特意來告訴我這些話,不妨把話說明白些,妳的目的是什麼?」她不會跟她爭的,她沒有母親為愛執著的勇氣。

  尤其是他不愛她,施捨的同情她不會要。

  微訝地變了變臉,淺倉靜子心中有些惱意。「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只是想讓妳分享一些喜悅。」

  「妳是來找我還是龍之介,麻煩妳說明來意,我不喜歡虛情假意的人在我面前炫耀。」最近她特別容易累,想來是煩心的事太多了。

  「妳說我虛情假意?」沒人敢當面指責她虛偽,她太不懂事了。

  淺倉家對於不乖的孩子總會施以薄懲,她該怎麼懲罰她呢?

  淺倉靜子手拿半瓶藥輕輕拋甩著,似要摔了它又捨不得,反反覆覆數次後將瓶蓋旋開,一顆一顆地由手中滑落像數著豆子。

  她在微笑,但眼神冰冷無比。

  不想讓她知道這些藥對她十分珍貴,秋天佯裝不在意的說道:「維他命的營養成份極高,多吃對胎兒有益。」

  「維他命?」不可能,她剛才臉色一變吃了顆藥丸子才舒緩,這些不會是維他命。

  「醫療資源這麼浪費掉挺可惜的,麻煩妳掃一掃別弄髒我的地。」她沒體力處理她製造的「垃圾」。

  「妳叫我掃地?!」她怎麼敢!

  憤而一拍桌子,不再裝溫馴的淺倉靜子一腳踩上救命的藥丸,怒顏以視地聽不見秋天心底的哀嚎,碎成粉末的藥怕是拿不回來了。

  不能發惱,不能發愁,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否則她真的無藥可救了。

  深吸了口氣,秋天試著把心情放鬆,盡量往好的方面想,她想起第一次畫的風景畫,平實無華的花草樹木得了一個甲上,老師送給她一盒水彩筆。

  「孕婦不要太激動比較好,本來我家的地是男傭……呃!是龍之介在拖的,妳弄髒了地板他可能會不高興。」秋天告訴自己不要被她的話影響,想些快樂的事。

  她從醫院走出來看見的第一道彩虹,那顏色美得好空靈,深深地印在心版上久久不散,她一直想再看看雨後的彩虹。

  秋天的容顏忽地散發柔和的光芒,一瞬間讓人有美的錯覺。

  相由心生,心美人自然美。

  反觀淺倉靜子一聽見紫乃龍之介放下日本事業替名女子做起下人工作,被悔婚的難堪和怒氣一起浮現明媚的臉上,頓時有種修羅地獄的感覺。

  她根本無法容忍她要的男人居然會看上這只瘦弱的小黃雀,她的驕傲狠狠被撞了一下,天之驕女的她怎麼可能輸給路邊的野花?

  男傭,她竟當他是男傭使用,這算是一種挑釁嗎?

  「妳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事嗎?我最討厭人家不尊重我,妳借用我的未婚夫是否該先知會我一聲?」

  原本安靜立於一旁的菅野千鶴突生不安,她有預感接下來肯定會發生大事。

  她遲疑著要不要插手,眼前的女畫家蒼白得不像活人,加以迫害她心能安嗎?即使只是袖手旁觀也是幫兇,紫乃龍之介不會輕饒不按他規矩辦事的人。

  但是,她還是默然了,什麼也不做地當根木頭,她選擇向撒旦靠攏。

  「大胖,人不是東西怎麼借用,敬人者人恆敬之,我想日本人不懂這句中國話,意思是要別人尊重你之前先尊重別人,你說對不對?」她根本沒借過,是他賴著不走。

  非她之過。

  「很好,妳寧可跟一隻貓說話而不屑與我交談,妳嚴重羞辱了日本國格,我不做些友善的動作妳怎知我親和。」淺倉靜子眼色一使,粗壯的保鏢朝秋天走去。

  「你們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我們的國家有法律……你……你們捉走大胖做什麼?請還給我。」不,別傷害它,她不逞口舌之勇了。

  秋天緊張得心又開始鬧脾氣,她一再警告自己要心平氣和別亂了思緒,她已經沒有藥了,絕對不能再發作了,至少讓她活過二十四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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