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姑娘,你有破解之法?」不管是假是真,有備無患方為上策。
曲喵喵瞄了瞄正望著她的黑臉男子,「算了吧!人家不信我有偷天換日之術,何必自找無趣。」
「將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玉先生的術數不也印證在你身上?」他沒有本錢賭愛妻的生死,他愛她如命。
「喵喵……」
曲喵喵搶先說:「等一下,你指的玉先生是誰?」不會剛好是那個沒種的傢伙吧!
玄漠代替他回答,「玉陰陽。」他習慣如此喚玉浮塵。
「喔!陰陽呀!算他好狗命。」不是他。
「怎麼了,你和姓玉的有仇?」玄漠略微不安的問,她和府裡那位姓玉的有關?
她冷笑地將一枚銅板擲入木樑三分。「沒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他為了保持童子身逃婚,令我想啃他的骨、吃他的肉而已。」
童子身?!玄漠和寒翊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某個「守身如玉」的男子。
「他和誰有婚約?」
「我。」她比比自己,「那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恥辱,他以為我希罕嫁給他呀!一個沒毛的渾小子。」
「你在生氣什麼?」玄漠很不是味道的一問。
她當場換上夜叉的嘴臉。「他怎麼可以搶走我逃婚的機會,害我被師父訓了兩年,怪我平常欺負他太多,所以他才離家出走。」
拜託,她當年才幾歲,能欺負他到什麼地步,頂多要他冬天去湖裡鑿洞供她享受垂釣樂趣,叫他空手挖雪堆裡的蟲做餌。
夏天天氣熱嘛!他虛長了她七歲力氣比她大多了,上個雪山扛塊千年冰巖不為過吧!好歹她也有分他吃一碗冰糖蓮子湯呀!他還有什麼不滿。
當初師父見兩人美色相當就異想天開,以為兩個「美人」成婚會生下小小美人供他娛樂,千方百計地欲湊他們成一對。
哼!當時是她抗議不要他,而他竟敢找機會偷溜不帶她出來見見世面,自私、膽小又懦弱,她從頭到尾的唾棄他。
「呃,喵喵,你的意思不是怪他悔婚,而是他沒良心地忘了帶你開溜?」玄漠將心底的猜測說出。
「沒錯,那個沒義氣的傢伙準死在荒山野嶺,屍首任白狼群分食而光,死無葬身之地……」
氣憤的美人兒拉拉雜雜罵了一大堆讓人心驚膽跳的惡毒言語之後,寒翊才戰戰兢兢的插一句話。
「請問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她已經不屑用嘴巴念出他的名字,只用鼻音哼出三個音。
玉、浮、塵!
☆☆☆
哈啾!
奇怪,要變天了嗎?怎麼會有一股冷意襲來,整個背像鬼附身一樣的涼颼颼,由腳底一直涼到骨子裡,猛然的衝上頭頂。
可是不對呀!近日觀星並無異常,秋老虎照樣肆虐即將收成的土地,莫非他太敏感了?!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他一大清早兩眼都跳,到底是財還是災,待會得回房算上一算,看看該如何趨吉避凶,以保平安。
「玉爺、玉爺……」
「嗄?什麼事,是你叫我嗎?」玉浮塵一回頭,是一位妍美清麗的年輕少婦。
「呃,玉爺,我想問翊哥幾時會回來?」含羞帶怯的徐兔兒有一樁天大的喜訊準備告訴夫君。
他想了一下,「你是寒統領的小兔兒。」
「嗯,是的。」小兔兒是翊哥對她的暱稱。
「你放心,我算過了,他近日內即將返回。」他用的是「他」而不是他們,表示此行將少一人。
「真的?!」她高興地露出將為人母的喜悅。
「不過……」這話不好啟齒,她的面相太沉,恐有血光之災。
「不過什麼?」
他以咳嗽掩飾輕憂。「沒事、沒事,你先回去休息。」
接下來是他的事,他得想辦法逆轉她的天命,否則寒翊會怨死他。
如果是那個人應該能輕鬆辦到吧!畢竟她最擅長的就是與天抗爭。
玉貓兒曲喵喵,他少年時期的惡夢來源。
第四章
「喵喵,你也幫我測個字如何?」
玄漠的要求換來曲喵喵一聲輕嗤,不予理會地專注在棋盤上,先打人一巴掌再說人很乖誰會接受,也該換她拿拿喬。
先前她應寒翊的請托破他娘子的天命,教他破解不可避免的血光之災之法。
首先,她要他在八月十五的前三天開始準備雞八八六十四隻,以八卦的方位灑滿雞血,三日內不可中斷,每兩個時辰換一次新鮮的血。
其次以龍引草磨成灰放在熏台中連燃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的第一道曙光射入方可熄滅。
雞血是阻止陰使探路,拘捕時辰到了的冥府子民,使黑白無常無法前進索魂。
龍引草的味道特甘,會遮蓋住受劫者的人氣,即使閻王親自來到也只會被熏醉,難以察覺屋內有人,等到雞一啼照樣無功而返。
最重要的一點是避得了天災不一定避得了人禍,既然注定有血光之災就得見血,因此她命寒翊在床底挖個大洞讓受劫者躲上三天三夜,然後弄個死刑犯偽裝成受劫者代為受劫,此事方能圓滿。
當然,她也因為此事又折壽了十年,七十八歲的天年只剩下五十八年,若再繼續折壽下去,她可能過不了三十歲,甚至是雙十年華。
本來她是不在意生命的長短,施法逆天根本不當一回事,折壽救人也算是行善,她還壞得不夠徹底吧!
不過現在她的心似乎自有主張,一日一日地偏向愣木頭玄漠,開始有了眷戀世間的念頭,捨不得太早離開他,她會想念。
真是糟糕透頂,她怎會犯下這種錯呢?半修行的人就該清心寡慾,心一動就會離不開。
「寒翊,你確定要走這一步嗎?」欺敵之術向來好用,而他這盤棋下得有些心神恍惚。
「這……我再考慮考慮。」他將一步好棋移至次等的位置。
「別考慮太多,我擔保你的娘子不會有事,至少十日內無恙。」現在才八月初二,還早得很。
寒翊抬起頭,眉宇間是無法散去的焦慮。「我能安下心嗎?她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