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流露的溫柔和他深情款款的視線,幾乎奪去梅貝姬的呼吸!
「快去啊!」
「哦……好。」
她傻傻地點頭、傻傻地拿著錢包走出門,直到來到書店門口,她才驚覺自己好像又被他耍了一次。可惡的臭莫非,先是用嚴厲的口吻來嚇她,接著再用美男計迷惑她,那個王八蛋真的把她當猴子耍啊?!
什麼嘛,自己真可恥,沒有一次不被他耍成功的!
沮喪……
叫她跑來書局幫他買東西,臭莫非可真會使喚她呀!哼,她偏偏就要慢慢逛、慢慢晃,晃到天昏地暗、太陽下山才回家。
「這是什麼?!」她突地眼睛一亮。
在一旁整理書籍的書店工作人員還以為梅貝姬在跟他說話,連忙放下工作走了過來。「這是最新出版的童書,今天才剛上架的。雖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作者畫的,可是我看過之後,覺得內容很不錯哦,推薦妳也可以看一看。」
梅貝姬簡直不敢相信。
捧著新書的她看著嶄新的封面,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是莫非的作品,他該不會是故意支使她到書局來,就為了給她這一刻的驚喜吧!
「小姐,妳別看它只是一本畫給小孩子看的兒童書籍哦,其實我覺得給大人看也很適合耶!老實說我看完之後覺得挺感動的。這本書的書名很特別吧,居然叫做《當玻璃想變鑽石》,不過這個作者的筆名更特別哦,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取這樣的名字。」
梅貝姬的視線落在封面的角落,看著那兩個字,她只覺得眼眶濕濕的……
「這個作者叫『因妳』,很特別吧?」
「我……」她清了清喉嚨,掩去瞬間的哽咽。「我想買這本書。」
「當然好啊,請到櫃檯結帳。」
走出了書店,梅貝姬一邊走一邊看,看著書裡頭那個自慚形穢、孤獨寂寞的破碎玻璃,是如何渴望著想要變成閃亮耀眼的鑽石,卻在最後決定放棄成為鑽石的夢想……他在自卑嗎?
在她眼中是那麼厲害完美的莫非,竟然會感到深深的自卑?!因為他孤兒的身份嗎?書中的小米蟲說的可是她吧?
這壞蛋,連在童書裡面都不忘譏諷她幾句!
因為小米蟲,所以碎玻璃放棄了成為鑽石的夢想。因為小米蟲說鑽石太過璀璨耀眼、距離太遙遠她不希罕,所以碎玻璃最後寧願自己是塊碎玻璃,即使它千瘡百孔的身軀會割傷小米蟲喜愛的蕾絲花邊,即便它仍然覺得隱藏在黑暗中,才不會讓任何人看見它的破碎與不完整。
可是小米蟲愛晃蕩,她對這個繽紛世界還存有無比的幻想,所以碎玻璃願意跟隨著她四處去遊走流浪。
讓別人看見它的不完整沒關係,看清楚它的黯淡無趣也無所謂,只要小米蟲願意和它偕伴走下去。
而這一切,皆起始於她最初的那一句--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漸漸地,梅貝姬原先緩慢的腳步開始轉為奔跑。她哽咽著,伸手抹淚,只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回到莫非的身邊。
砰的一聲打開家裡的大門,她隨手扔下鑰匙圈直接走進他的房間裡。
不在?!他去哪裡了?
「莫非?莫非!你在哪裡?你快出來,你跑去哪裡了?莫--」
一抹高俊的身形緩緩出現在書房門口,撒旦舒適地窩在他的懷裡,一副愜意自得的模樣。
「妳怎麼了?大呼小叫的。」
梅貝姬眼眶一紅,不由分說的直接奔了過來撲進他懷裡。
「貝姬?」
莫非倒退幾步,及時張臂承接她投送過來的嬌軀,還好撒旦閃得快,及時跳了開來,才沒被她擠成貓肉扁。
她拉下他的頭,仰起螓首送上一吻。
他一怔,開始在她主動熱情的親吻中沉淪,精實的臂膀也悄悄箍緊,將她纖細的身軀牢牢抱擁在懷中再也不放手,他怎麼肯放?這一刻是他執念多久的幸福?此生最深切的渴望呵!
「莫非……」
棲枕在他的臂彎中,梅貝姬只覺得意識混沌、渾身燥熱。他的唇好軟、他的吻好熱,而迴響在耳邊他低聲呢喃的愛語是那麼的真,叫她幸福的想落淚。
「你真過分,幹麼叫我小米蟲?」
俊臉抵靠在她的額頭上,他淡淡微笑,「妳本來就是米蟲。」
「我有在打工賺錢耶,而且我也願意拿房租給你,是你自己不肯收的啊!」
原本深情碎吻她臉龐的莫非突然停止了動作,炯炯雙眼緊緊凝視她,瞧得她一陣心慌意亂,「你幹麼這樣看我啦?」
「我不收妳的錢,也不需要妳的錢。我要的從來只有一樣,而妳知道那是什麼。」
被鎖在他強壯的臂彎裡,梅貝姬移動著眸光羞澀地咬著下唇,「你要什麼?我不知道啊。」
莫非沉靜著,睇著她規避的神態,突然沒預警地鬆開他抱擁的臂彎,轉身走進書房裡。「不知道就算了。」
「莫非?」
「出去吧,我要開始工作了。」沒有再回頭看她,他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了下來。
留下梅貝姬呆站原地看著他冷漠的背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莫非……」他幹麼呀,為什麼要對她生氣?雖然他從頭到尾沒有抬高嗓門,可是她就是知道他在生氣了。
因為氣她撒謊,不肯面對他們之間存在的曖昧嗎?
可是為什麼要由她先說出口?!
那種愛不愛、喜不喜歡的事情,他不能先開口嗎?她是女孩子呀,有哪個女生不希望得到對方的追求?就算她察覺到自己對他的感情,就算看起來她比他還要熱情,可是……
「莫非!」跨越過朋友成為情人就只差這麼一步的距離,說什麼她也不想在此刻轉身離開!「你想要的就是跟我維持朋友關係?」
坐在書桌前背對著她的莫非緩緩歎口氣,「是妳自己說的。」
最初開始的那句話--我以為我們是朋友。這不是她說的嗎?!
所以他謹守著這條界限,壓抑著不去跨越她所設下的範圍,明知道不可以,可他還是忍不住癡傻的等候著,或許會有奇跡出現的一天,而他總是捉弄她,寧願她惱怒的回頭嗔他、罵他,也不要她只是將他界定在尋常朋友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