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哥……你在……」舒皓寧細弱的囈語中斷他們的言談。
兩個男人倏然回身,同時走到床邊--
「江大哥……我要回家……」她張眸,淒楚的美顏只朝向江之中,「我要回家……」她將手伸向江之中,眼睛不再看向邢少溥。
「這裡就是你家!」邢少溥衝口而出,大掌先江之中一步抓住她的柔荑,「你想去哪兒?」他硬是闖進她的視野,眸光強勢地糾纏她。
她看著他,美眸冷冷淡淡,逐漸呈顯空洞。
「不是了……這裡早已不是我家了……」她平靜帶憂傷地呢喃。父母的遺物全拍賣了,什麼都沒有了,「東方雙奇館」消失了,家也就沒了!
邢少溥心一陣緊縮,大掌使勁握住她纖細的雙臂,就怕她像仙、像煙,一個呼吸便在他眼前消逝。「別想走!孩子是我的!」他霸道地強調。此刻,避孕藥、江之中全被他拋得老遠,他幾乎感覺到,她體內那股新生的脈動,是貼近他,並感應他和她的生命,訴說那是他倆的結晶!
「不……」她突然掙扎起來,唇色有些許紅潤,眼睛閃亮,彷彿靈魂重返進入她神智裡,「孩子是我的,跟你無關!姬琳……姬琳才生你的孩子……」淚撲簌簌地滴下,新舊悔恨交雜,自從碰上這個男人,屈辱與不堪一刻也不放過她!
「我要回家……江大哥……帶我回家……」她失控地叫著,雙手與邢少溥拉扯著。
江之中推開邢少溥,扶著她起身:「好,我們回家!這就走,嗯!」他將她虛弱乏力的身軀攔腰抱起,跨步欲往門口。
「放下她,要走你走,她得留下!」邢少溥擋住他們,陰沉凜然地凝視舒皓寧。他想一把奪過她,但醫師適才交代--母體疲弱,再受驚擾,恐有流產之虞。這讓他只能用說來阻止江之中。
「邢少溥,你是聾子嗎?」江之中挑眉,不悅的光芒在眼中跳動,「皓寧不願留下,你沒聽見嗎?」
「把她交給我!」抑著情緒裡的狂躁,他咬牙沉聲強調,「要走你走,我邢少溥的女人得留下!」
「走……快走,江大哥快走……」聽聞他的話語,舒皓寧嗚咽地催促,淚顏埋在江之中胸前,不願再見到他。
她的舉動,引起邢少溥更大的不滿:「舒皓寧,你是我的女人。」俊臉的陰鷙加深,大掌緊緊握拳,他竭力克制全身燎燒的妒火。
江之中不以為意,牢牢地將舒皓寧護在懷裡:「這時候才說她是你的女人,未免好笑!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先前對她的懷疑與輕賤吧!」雙眼斜睨著邢少溥,他冷冷地道,「讓開,別自討沒趣!」
邢少溥瞪了他倆半晌,然後洩氣似的踅回躺椅,不再阻擋他們離去。
「都走!要滾快滾!」他低吼,生氣煩悶地抽起煙。
江之中低哼,跨大步朝門走去,出門時與正要進房的陸征擦肩而過。陸征瞥了眼蜷縮在江之中懷裡的舒皓寧,詫異片刻,幾乎要伸手擋下他們,但邢少溥一聲叫喚,陸征便倏地進房,讓他們離去。
「邢先生?」陸征走向他,「舒小姐……走了。」邢先生找了舒小姐那麼久,好不容易引她出來,竟這麼就讓她跟江之中離去,這……
「陸征,跟著他們!我要知道她的住處!」邢少溥吐了口煙,沉沉的命令打斷陸征未問出口的疑惑。
陸征回神,隨即頷首應聲,便又退出房外。
邢少溥起身,走到拱形窗邊,叼著煙,緩緩呵吐。白煙一線飄向窗外,他的視線同時落到樓下。江之中正抱著她上車,沒一會兒,車子揚長而去。邢少溥臉色沈暗陰冷,長指捏熄煙頭紅熱火光,彈往窗外。血液裡狂囂的天性躍躍躁動,什麼都阻制不了他!
奪回她,他勢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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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邢少溥見過面後,她的日子似乎不再平靜。空氣裡似乎有著詭譎的變化,讓她老覺得他的氣息繚繞在身邊。
夕陽餘光射進畫室,舒皓寧停下上油彩的動作,迅速拉上窗門鎖緊,再將所有房間的燈打開。天就要黑了,江之中有新工作,無法再陪她。空空曠曠的屋子,只有她一人,但她總是嗅到那個男人的狂霸氣息,彷彿他乘著夜,一步步朝她而來,想侵噬她的夢境,重新佔有她的思緒,籠罩她的生活!今天,是見過他後的一個禮拜;今天,更是那種詭譎奇異的感受最強烈的時刻。
「叮、叮!」烤爐跳了兩聲響。
舒皓寧定定神,戴上隔熱手套,取出烤得香脆的全麥麵包,倒了牛奶,準備吃晚餐。
「有孩子了,還吃得這麼隨便!」熟悉的低沉男音在她背後傳開,「還是你只為江之中做飯?他不來,你就不做?」
舒皓寧一驚,手上麵包掉回盤裡:「……不可能……」她喃言。窗門她全鎖上了,這屋子不可能有人進得來。
「對我而言,沒什麼是不可能的!」邢少溥雙手握住桌緣,將她圍在餐桌與他之間,「我要到哪兒,沒人能阻止,何況幾個爛鎖!」他在她潤白的耳畔沉言,唇有意無意地碰觸她。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屏著氣,雙手握拳置於桌上,情緒極度壓抑。
邢少溥沒回答,唇由她耳畔漸漸吻向她的芙頰,然後封住她的柔唇,舌尖急切地竄入她口中,愛戀、癡狂地糾纏她的粉舌。
她喘著氣,眼神被那熟悉的甜蜜逼得渙散,雙唇不由自主地吞吮他給予的熱惰。
半晌,他離開她的唇,雙臂取代椅背環抱住她的身軀,男性大掌撫著她的腹部。「這是我的孩子--」他低沉喃言,彷彿是在提醒她。
她深深吸了口氣,纖纖小手顫抖地抓住他的掌,阻止他摸上撫下:「你的孩子……姬琳會為你生……」她哀傷、賭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