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醒一醒。」
幾個人合力搖著還躺在床上的神村拔,終於把他從睡夢中給喚醒過來——
「啊!」
驚醒坐起身,神村拔愕愕怔怔地看著圍在床邊的幾個親人。
這陣仗也太奇怪了,為什麼所有人都圍在他的床邊,難道是……
「我死了?」
天龍棒朝他身上一個招呼,就聽見神天龍怒斥著:「一大早的,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爺爺,好痛耶,還好,我沒死。」接過謀裕遞來的衣服穿上,神村拔感覺到自己一口氣尚存,慶幸的搓搓臉。「對了,你們全來我房間做什麼?」
「二哥,如果你真的被一條領帶纏死,你的一世英名就全毀了。」神村月竊笑著,調皮的學起他方纔的叫喊:「爺爺,快救我……我會死……爺爺,快來救我……」
見狀,神村拔愣瞪著妹妹。他懂了,為什麼一大早,一干人會全集合到他的房裡來。
「拔,你今天不用去上班,等會兒到宗祠來,我有話問你。」神天龍轉向管家,交代著:「謀裕,打電話通知農業,說拔兒今天不上班。」
「是,太老爺。」
「呃,爺爺……」不用去上班?他只是作個夢而已,有那麼嚴重嗎?「月。」
揮動著招財貓的招牌動作,把正要離開的妹妹留下。
「幹嘛?」神村月挑眉一笑。「二哥,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我沒有一天不做虧心事,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痞痞的一笑後,他正經的問:「剛才,我真的……有叫出來?」
月模仿的那一段,正是他在夢裡叫喊的台詞。
「你說呢?如果不是有人七早八早喊救命,吵的人沒辦法睡覺,我們也不用來這裡集合。」神村月調侃的笑著:「二哥,你放心,無論你發生什麼事,爺爺都會救你的,千萬不要伯!」
語畢,神村月呵呵大笑的轉身離開。
呆坐在床上,神村拔一雙桃花眼垮垂著。
都是湛天藍那個虎姑婆,任何女人他都可以在一眨眼的工夫裡忘了,除了她——湛天藍。
月亮國小,六年三班的湛天藍。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那是他第九次轉學時所遇到的人生中至今唯一的煞星。
他神村拔以搞破壞為名,悠遊在北市各個國小裡,爺爺甚至還曾經氣的把他吊起來打,但是,他秉著愈挫愈勇的精神,不把每個國小搞的烏煙瘴氣,絕不罷休。
事實上,月還曾經懷疑他之所以轉學轉那麼多間,充其量只是為了認識更多的女同學——
神村拔的嘴角微微上揚,沒錯,月的猜測,其實是對的,至今他認識的女同學之多,只要他往路上站個五分鐘,少說也有五個女生來認他,也就是說,平均一分鐘,就有一個女同學會出現在他的身邊。
但是,他最不想見到的女同學,竟然是他心儀的藍玫瑰!
細心一想,說真的,湛天藍小時候就美,也就是因為她的美,讓他誤觸了陷阱——
「可惡的湛天藍!」他那張帥到一斤可以賣到上千萬好價錢的臉皮,隱隱抽動著。
想當年他轉學到月亮國小六年三班,一進教室的門,他誰都沒看見,就先看到了湛天藍那張天使般的臉孔,仗著他爺爺捐了一大筆錢給學校,他使用了特權,說什麼都要坐到天使的身邊。
當然,他是如願了,可是,那也正是他神村拔國小生涯的惡夢開始。
她一直不跟他說話,女生嘛,總是矜持些。
有一天,他好奇的把玩她的長辮子,沒想到當天午睡時,他的頭髮就「自動的」燒了起來;他掀了她的裙子之後,他的褲子就「自動的」裂開;他拉她的衣袖對她示好,不到五分鐘,他的短袖上衣在她手中的剪刀揮舞下,立刻變成無袖的……
諸如此類,族繁不及備載之事,在他神村拔國小六年級時,寫下了一頁滄桑史。
到了下學期,他立刻轉學,發誓從此不要再見到湛天藍這號人物。
他其實不怕她,真的。只是,頭一回遇到他特別喜歡的女生,竟然比他還高桿,這打擊對他來說,太大。
抓起擱在床邊的長褲,被鞭炮炸開幾個洞的褲管,教他看了欲哭無淚。
「湛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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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他爺爺要他不上班,留在家裡做什麼?
爺爺竟然聽信月的話,以為他真的被某個愛他愛不到、被他拋棄的女人——下蠱。
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他呆坐在宗祠外的院子裡,讓法師為他作法驅邪將近三個鐘頭。
他沒有告訴爺爺或者其他人,為什麼他今天早上作夢喊救命,他寧可讓大家認為他真的是被某女人降蠱了,也不要說出他從國小六年級到現在心中一直殘存的陰影,而且那個陰影還是個女人!
他神村拔向來只有折磨女人的份,沒有女人折磨他的道理。
他很認真配合法師,法師敦他念什麼,他一定誠心誠意的念上十遍以上,只要從此不要再讓他見到湛天藍那個剋星,要他念什麼都行。
當法師作完法後,他迫不及待的想試一試法師的功力如何,開了車,一路狂奔到天龍飯店。
「總經理,你沒事吧?我聽說你人不太舒服。」
神村拔前腳才踏進飯店,吳經理就跟在他後邊關心的詢問。
「我?人不太舒服!?」神村拔瞇起了眼,盯著她看。這女人該不會在他的拔園裡布眼線吧?
「聽說還請了醫生去。」
還好她說的是醫生不是法師,要不,他做鬼也要把那個眼線挖出來。
「沒事,不是我不舒服。你放心,只要你們一直在飯店工作,我就會為你們這些可愛的小女人保重的。」
趁著吳經理自顧自地在心花朵朵開之際,他急忙搭了電梯上樓去。
唉,要搞定一群女員工,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電梯門再度開啟之際,農哥正巧在門邊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