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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舞情絕身著一襲華麗
霞帔端坐在妝台前,讓歌吟替她做最後的梳理。
「小姐,您穿上這件由教主連夜為您尋找的新嫁裳,真是美麗得不可方物。」
歌吟笑盈盈地輕梳她細柔的烏絲。
「歌吟,我真的要嫁給殘月了嗎?」舞情絕艷麗的姿容雖噙著一抹顛倒眾生的微笑,但那對美眸卻顯得幽離而不真切。
「是真的!小姐等會兒就是教主的新娘。」歌吟小心地把鳳冠戴入她的頭上。
「只要再披上紅巾,等候良辰吉時一到,您跟教主就是一對真正的夫妻了。」她看得出舞情絕還沒有走出陰影,所以一直給她灌輸信心。
「夫妻……」舞情絕端詳鏡子中的她,有感而發的喃喃說道。
「啊!小姐……您怎麼哭了?」歌吟連忙拭去舞情絕眼角上的淚珠。「是不是因為小姐太高興,才會突然喜極而泣?」
「是呀……我是太高興了……」舞情絕含著淚,漾起一絲淡淡的澀笑,她拿自己的一生,不!是自己的生命來當作賭注,只因她實在太深愛他。
尤其在獲悉不是他殺害師父後,埋藏的愛意就源源不絕地湧出,然而,她著實怕了,怕他對她的好又是假的、虛的,甚至是有陰謀的,所以,她故意叫他在婚禮前放了沈掌教等人。
只要等會兒與他在行禮之時,就可以確定是否會一棒敲醒她這個夢中人,還是,她會與眾人一起……滅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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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簡單隆重卻奇特的大
婚禮。大廳上雖然佈滿了人,但卻安靜得離譜。
被任殘月從大牢中放出的正道人士,被迫地站立在兩旁,不過,他們全被人點了穴、封了口,以致形成一股詭譎的氣氛。
「吉時已到。」
一對新人立即被迎進大堂,歌吟攙扶頭蓋紅巾的舞情絕緩步地往前行,而在旁的沈君山等人無不怒目瞪視,在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頹廢萎頓的風氏兄妹。
他們兄妹倆雖然逃過死劫,但任殘月卻教他們嘗盡各種生不如死的刑求,還好他們身後都有一名黑衣人押解著,要不然他們可能連站立都十分困難。
就在任殘月與舞情絕即將要拜天地時,她突然一手扯下紅巾,神情恍然地走向風銜玉,而這刻的任殘月並沒有因為她突來的異樣舉動而阻攔她,只是臉色稍斂,雙眼微瞇地邪視她的舉動。
難不成,她還執意要他放棄復仇及一統武林大業嗎?
「風公子,對不起。」舞情絕淡然地看了一眼風銜玉後,再走至沈君山面前。
「沈掌教,我已經不是霽禪慈庵的弟子了,希望您別因為我的因素而不再承認慈庵在武林中的地位……」
「絕兒,以後的武林由我所掌,我會賜予霽禪慈庵崇高的地位,所以你不用再跟他多說廢話。」任殘月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殘月,如果你不釋放他們,舞情絕將會——離你而去。」舞情絕倏地側過身,猶帶深情但堅定地直視他暴怒的眼神。
「你……哼……原來這就是你所要的婚禮!?」她竟然以這種方式來威脅他,夠狠、也夠毒。「不可能。」他冰冷無情地回應。
一句話粉碎她的美夢,也看清自己在他心中是多麼地微不足道。
「好、好,那我走。」舞情絕心神俱碎地摘下鳳冠,遞給大驚失色的歌吟,「我始終不
是你一生一世的珍愛。」撂下這番話後,她有如幽魂般地飄身離去。
任殘月猛然一僵,霎時晃了一下。
「小姐……你不要走,教主……你快攔住小姐呀!」歌吟捧著鳳冠急得跳腳。
怎麼辦?好好的一場婚禮,居然會以這種結果來收場。
「絕兒!」任殘月對著快消失的渺小身影,厲聲地嘶喊。
舞情絕回頭露出淒美微笑後,逐漸遠離。
「舞情絕……」任殘月大喝一聲,狂厲地拿過鳳冠,用力甩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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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情絕無意識地走出赤焰教
,毫無目標地往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來到一處暗深的茂林裡,踉蹌地跌坐在一片泥地上喘息。
應該離他很遠了。緩緩地,舞情絕從衣袖中拿出一把明亮的短刃。
原以為上天會憐憫她,給她最後一絲寄望,可惜她還是得用它來了結自己呀!
殘月,你為何總要如此攪翻我已殘缺的心,我為何就不能做你永生的珍愛呢?
好!就用這把刀來結束一切吧!
舞情絕蒼白的麗顏寫滿了悲哀與淒涼,她緊緊地握住匕首,正要往身上……
「絕兒……」一聲猶帶驚恐與吶喊的叫聲,使舞情絕震撼地渾身輕顫,短刃也瞬間滑落在地。
任殘月縱身來到舞情絕身旁,一腳踢開短刃,心生惶恐地緊緊摟住她,就差那麼一點,他就要失去她了。
「你為何來找我?」舞情絕激動地回抱住他。
「因為你是我任殘月一生最珍愛的寶貝。」她才離開片刻,他整個心神都隨她一起離去,甚至,他都不敢猜測沒有她的日子,他會過得多麼痛苦!?
「你為……何要來找我?」她還要聽另外一個答案。
「因為我……」任殘月緊縮著下巴。
「你為何要來找我?」他一定要做出承諾。
「只要……只要他們不來犯我,我就停止復仇及侵略,這樣你滿意了嗎?」任殘月不甘心地瞅著洋溢出一臉幸福的舞情絕。
「嗯,殘月你也是絕兒一生一世的寄托,沒有你,絕兒就剩下一具空殼了。」
「絕兒,我們去完成最後的儀式好嗎?」任殘月愛憐地抱起她。
「好……好……」舞情絕又哭又笑地頻點頭。
任殘月深情地啄吻她紅紅的鼻尖,縱身離去。
途中,舞情絕笑笑地依偎在他懷中說道:「殘月,其實我並不是要自盡,只是想削髮為尼。」
她不會再任意輕賤生命了,因為她會一直等待他即時回頭,而且她也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