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儂頹喪地坐在沙發上。他一定以為她改變主意,不願意和他一起出席應酬。
「先生等你的時候,一直在客廳走來走去,看他打了好幾次電話,好像沒有人聽,還一直看著門口,問我你有沒有打電話回來交代什麼,我說沒有啊!」管家不斷地叨念著。
毓儂急忙從手提袋裡拿出手機,原來手機沒電了,所有電話都轉到了語音信箱。她趕緊換上新電池,按下語音信箱,聽完後頹喪的放下手。原來連劍垣打了五、六通電話,都沒有留下半句留言。
她癱坐在沙發上,將自己深深的埋起來,閉上眼睛:心裡隱隱地感到失望難過!!她為了唐瑞林而對連劍垣失約了,如果連劍垣知道她隻身到飯店去看唐瑞林,她不敢想像連劍垣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她掩著面,有種想放聲痛哭的衝動。
將近十點。毓儂洗完澡,換上一襲白色長袍睡衣,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沉睡中,她隱隱感到自己的身體飄浮了起來!!
連劍垣回到家就看到毓儂蜷縮在沙發裡,陽明山上的別墅夜涼如水,空氣中透著寒氣,她衣衫單薄的就在沙發上睡覺,很容易著涼。西裝外套都還來不及脫,他就急忙將毓儂抱起來,她柔順的依附在他的胸懷,身上散發淡淡的清香。
他深吸一口氣,閉起眼睛享受她在懷中的感覺。
他走到主臥室,輕輕地將毓儂放在床上,動作輕柔地為她蓋好被單。
連劍垣在她的額前輕輕一啄,怔怔地看著她像嬰兒一樣的睡姿,彷彿作了一場好夢,沉睡的容顏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走到書房,習慣性的打開書桌上所有計算機,開始專心操作鍵盤上的字母。
突然,屋內響起一連串急遽的門鈴聲。
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管家從廚房後面的傭人房走出來,快步地跑去開門。
不久,管家上樓到書房來。「先生,有個女的找你,我不想讓她進來,可是她一直說有急事。」
連劍垣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十點,他只好起身。「好,我去看看,時間很晚了,你去睡吧!」
「好的,先生。」
連劍垣從旋轉樓梯走下來,看到一個滿臉倉皇、充滿怒氣的女人,站在樓梯盡頭等待他出現!!
「是你。」原來是李麗!
「連先生,我能見趙毓儂嗎?」李麗在樓梯口大聲問。
他走進客廳,回頭示意李麗到客廳裡,語氣不表歡迎的說:「唐太太,現在已經很晚了。」
看連劍垣兩手悠閒地插在兩邊的褲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李麗真想狠狠扯下他那高高在上、沉穩鎮定的面具。她努力讓語氣平靜下來,來到連劍垣的面前說:「哼!連先生,想不到你還能這麼冷靜,你的老婆已經讓你戴了綠帽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你根本就無所謂?!」
半晌,連劍垣的臉寒了起來,盯著李麗不放。李麗全身發起冷顫。知道她面對的可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心裡打好了稿,準備好好的控訴一頓。
「連先生,請你讓我見趙毓儂,我只想問她是不是對瑞林還沒有死心?」這次她的口氣溫順了許多。
「你為什麼要問她這些?」
「因為……因為瑞林已經向我提出離婚的要求,他在三天前離家,住進了皇朝飯店。今晚我去飯店想和他好好談談,想不到他不但把我轟出來,還說永遠都不想再見我了」
連劍垣挑了挑眉,冷漠地說:「這不是你們的家務事嗎?和毓儂有什麼關係?」
「飯店的人告訴我,下午有個很漂亮的女人來看他,不用大腦想,我就知道一定是趙毓儂。連先生,你想想看,他們兩人孤男寡女的在飯店套房裡做什麼?如果不是他們之間又舊情復燃、藕斷絲連,瑞林也不會要離婚!一定是趙毓儂,一定是她!」
「住口!沒憑沒據的事情,我不准你胡說!趙毓儂是我連劍垣的太太,她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唐太太,你們的家務事,不要牽扯到這裡來!請你離開吧!」
李麗還是不放棄,她不甘心就這麼離開。「連先生,你不要再袒護趙毓儂了!在你們結婚前的幾天,他們就見過面了,我朋友親眼看見他們在餐廳裡約會,天知道他們還斷斷續續地見過幾次面!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請你叫趙毓儂不要再糾纏瑞林了,求求你,如果不是趙毓儂,瑞林他不會離開我,不會堅決要離婚的……」
「好了!」連劍垣大吼一聲,讓李麗硬生生地住了口。
沉窒的空氣,有幾秒鐘死寂無聲。李麗看到連劍垣寒若冰霜的表情,什麼話都不敢再說。
剎然,死寂的空氣裡傳來輕巧的腳步聲。
連劍垣和李麗同時回頭,只見毓儂穿著白色睡袍。滿瞼無辜、訝異的看著客廳這一幕情景。
李麗很快的衝到毓儂面前,氣沖沖的說:「很好!當事人在這裡,我們就好好的對質一下!」
毓儂在臥房隱隱聽到了爭吵聲,於是起身想看看究竟,沒想到竟聽到李麗驚人的控訴。她困難的吞嚥口水,手腳變得冰冷,顫顫地摸著樓梯的扶把,兩腳無法動彈的停在原地。
連劍垣在客廳凝望著毓儂,和她遠遠的對峙著,在情緒翻騰的寂靜中,兩人彷彿聽見彼此夢想的世界開始崩潰!!
「趙毓儂!你說!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到飯店的套房和瑞林私會?你說啊!你們到底見過幾次面?你們有沒有發生關係?發生幾次?有沒有?你說話啊!」李麗咄咄逼人的問。
毓儂很想轉身就逃,遠遠的逃開這一連串令人瘋狂的問題,可是她只能喃喃地說:「我……我有去看他……可是我們沒有……」
李麗一步一步的逼近毓儂,輕蔑地說:「你承認了吧!我還在想,如果你否認的話,我要找飯店的人來對質呢!哼!想不到連大老闆娶了這樣的女人,一個不知廉恥、勾引別人丈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