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ㄍㄧㄥ著看見他的喜悅,故意冷著一張臉,「你回來幹麼?為了那個女人,你不是連家都可以不用回來了嗎?」
他煩躁地揉著短髮,一屁股坐進沙發裡,「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少說風涼話。」
「哼,要是我猜得沒錯,你回來一定是有目的,要不然,你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你的溫柔鄉,回到這裡來?」悠悠雙臂環胸地睨著他,「說吧,你是回來拿衣服,還是怎樣?」
「求求你少煩我,行嗎?」
怎麼搞得,竇哥很少用這麼不耐煩的口氣跟人家說話的,莫非……
悠悠的心中一陣竊喜。
「哦——」她幸災樂禍地拖長了尾音,「想必是外面那個女人給你氣受了對不對?哎喲,這年頭,你以為外面的女孩子都像我那麼容易搞定,那麼容易讓你使喚來使喚去的啊?這會兒,你嘗到苦頭了吧?」
嘿嘿,蒼天有眼,不用勞駕她出手,他就已經得到教訓了。
心情已經差到極點的竇煦翔終於受不了她的冷嘲熱諷,「倪悠悠,你是霹靂火看太多了是不是?什麼時候變得跟劇中的女主角一樣講話尖酸刻薄,讓人聽了渾身不舒服啊?」
「耶?誰叫你眼光那麼『好』,竟然挑上一個那麼『贊』的女人,才沒讓你過幾天好日子,就給排苦頭吃?」
「你說夠了沒啊?你又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根本搞不清楚狀況,還在拚命跟人家湊熱鬧。」他沒好氣地數落她。
悠悠當然不甘心被他削,她以十足挑釁的口氣說道:「好,那你就把事情說來聽聽啊,讓我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會讓你帶著一張黑臉走回家。」
阿翔顯然沒搞懂他身旁的小妹妹正在吃著漫天飛醋。
他側頭一想,「也好,你是女生,應該比較懂女生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悠悠的一顆心氣得又酸又麻,「好啊,我洗耳恭聽。」
「我帶她去逛夜市,我只是到附近的攤子排隊買水煎包,再回來,她就不見了,打手機也沒人接,一整夜,我幾乎將整個台北市都翻遍了,住處附近的巷子,也一遍一遍地騎著車子繞,但……完全沒有找到她的下落。」
他憂心地皺起了眉頭,「現在社會那麼亂,她該不會被綁架了吧?」
可惡,他竟然為了找個女人而弄得自己一夜都沒睡!
悠悠的口氣十分不以為然,「這年頭只聽過有人綁架小孩,綁架有錢的大老闆,倒沒聽過一個沒名沒姓的普通人,會在熱鬧滾滾的觀光夜市被人在幾千、幾萬雙眼睛的注視下給綁走的。」
「你說的也對,但……我實在想不透如茵會到哪裡去啊,就算她想回家,也不必選擇這種不告而別的方式吧?」
她說話的語調像個極有權威的愛情專家,「所以嘍,她之所以會選擇這種不告而別的方式,只有一個理由。」
像是溺水的人緊抓水面浮木,他滿心期盼可以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什麼理由?」
「很簡單,就是她不想跟你在一起,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只好選擇這種方式離開你啊。」
他的臉色在瞬間又更加凝重了幾分,「你確定?」
「不然你說說看,還有什麼原因會使她用這種方式在你面前消失?」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抓著頭髮,口中喃喃念著,完全無法相信悠悠的推測。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們的愛情迅速加溫,如茵的反應他很清楚,她不可能也不應該會在這個時候放棄他們的感情啊。
他忽然抬起頭,以堅定的目光看向悠悠,「不可能的,我相信如茵。」
「大笨蛋!搞不好人家只是跟你玩玩,把你騙上手,滿足了她的成就感、打發完她剛好空出來的時間就莎喲哪啦了,只有你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呆子才會在那裡念念不忘。」
「真的是這樣嗎……」
他實在無法相信那對澄澈如水的眸子裡會乘載一丁點的謊言,更無法相信他心目中純淨如雪的如茵會如此惡劣地對待他。
但,不相信歸不相信,他又該如何解釋她的失蹤呢?
「喂,你的手機在響,接一下啦。」
雖然看他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悠悠承認她心裡的確有幾分同情,但她的氣還沒消,字裡行間不損他幾句,她實在不甘心。
「眼睛不好就算了,連耳朵也變得那麼不靈光啊?」
「只是簡訊。」他丟給她一記白眼,「現在就算是天皇老子打來,我也不想跟他說話,更何況只是一通無聊的簡訊?」
悠悠彈彈指甲,很悠哉地損他,「喲,說得那麼瀟灑,你不怕是那個女的發給你的訣別書啊?」
「我真想拿撒隆巴斯把你的嘴封起來!」被她那麼一激,他伸手把口袋中的手機給拿了出來。
看就看吧,反正已經夠慘了,看看也不會少塊肉。
翔,抱歉,沒跟你說一聲就離開了,我的心臟病突然發作,剛好有好心人把我送到醫院,我直到剛剛才清醒過來,我爸媽都陪在我身邊,所以暫時不方便讓你來看我,等我好一點,我會Call你,請你有耐心等我,好嗎?如茵留。
以雙手緊緊捧著手機,瞪著螢幕數秒後,竇煦翔歇斯底里地狂笑了起來!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悠悠,你看,有她的消息了!」
悠悠好不容易見到一絲曙光的心情再次跌回了谷底。
她咬牙切齒地靠在門邊,「沒用的傢伙,人家勾勾手指頭,就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沒水準!」
欣喜若狂的竇煦翔才聽不進悠悠的話咧。
「你懂什麼?如茵是因為忽然身體不適才由好心人送她去醫院的,又不是故意落跑。」
「奇怪了,你人就附近,她為什麼不找你,反而要找『好心人』送她去醫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夜市人那麼多,她人不舒服,哪還有力氣穿過人海擠到我身邊?」他理所當然地道,「我說你跟阿偉才奇怪呢,你們對如茵根本沒有半分的瞭解,為什麼我總是覺得你們對她沒有釋放出半點友善的訊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