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幸福處方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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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而她當然沒有被虐的傾向,她只是愛他的權位與財富,為此,她能忍受他那可謂變態的個性,情願活在心驚膽跳的陰影之下。

  聞言,豫讓深沉的眸子進射出一道奇詭的幽惑光彩,瞥瞥她,又望了望不發一語的蒔蘿,突然,他笑了。

  低沉迴盪的笑聲引來了蒔蘿的抬首,他那英挺又帶點頹廢的落拓風采,令她看得有些神癡。

  「你想再回到我身邊?」枉顧蒔蘿的目光,明明知曉她正關注著他會如何回應,他仍輕佻地抓住女郎在他胸前游移的柔荑。

  掛上恰如其分的笑容是他的拿手本事,一個戲子不只演技要高超,臉部表情也不能少。

  沒錯,他在演戲,上演一出熱情的戲碼給白蒔蘿觀看;這個不知名的女人僅是他利用的工具。

  黑白分明的眸子躍上驚喜,女郎自動纏上他的手臂,聲調甜得不可思議,教人抖落一身的疙瘩,「可以嗎?」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未婚妻。」迎向蒔蘿,一對無助的眸子猛然撞進心坎,豫讓努力視而不見。

  「未婚妻?」女郎訝然,摟緊的力道有些松放,當下除了錯愕,還有不知如何應對的惶然。

  蒔蘿不住的搖頭,先是輕輕的,而後晃動的幅度愈來愈大。

  不是這樣,她要的不是這個,不是這樣的介紹。這種情況之下的名分表明,教她情何以堪?

  「你何時有了這號未婚妻,為什麼外界都沒有傳聞?」

  「我們的婚事前些日子才談定。。他說得不急不緩,「她很乖吧?」

  女郎起先怔了怔,但畢竟也是玩樂高手,很快便聽出了他的話中所指,立即一改適才的震驚,恢復了嬌態,「你們該不是有所協議吧?」

  「我的妻子很識大體,對我的一切絕對包容。」說著,他斂了斂語氣,望著蒔蘿,「你說是吧?」

  剎那間,蒔蘿的腦袋一片空白,彷彿說什麼都不對。他的問題要她怎麼回答?他的意思是她該要坐視他的花心與風流而不插手,更不能有任何反對意見嗎?

  「嗯……」蒔蘿清冷的音調滲入微涼的午後,顯得柔弱而不堪—擊。「我愛你是真的……」

  所以能夠包容所有的一切嗎?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達到他心中完美情人與妻子的境界。可是,倘若必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能得到他的眷顧,她很願意試試看。

  即使她的心可能被刺得傷痕纍纍……

  他以眼神示意盤中的食物,「快點吃吧!」她的回答教豫讓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腦海呈現半晌的空白。

  蒔蘿靜視著白色瓷盤裡他特意表現的關心,無法忽視帶給她如洪水猛獸般的震愕;他就這麼擅長以本身乖邪的溫柔兼具殘忍的方式撻伐她的脆弱嗎?

  「哈……哈哈……」女郎乾笑幾聲,姿態很不自在,更多的是意外,想像不到竟有女人大方至此地步。

  對方的大方竟教她有些卻步了,不過為了幸福的前景,她當然不可能就此收手。

  「你笑什麼?」豫讓的口氣很冷,她的笑聲刺耳得令他想要趕人。

  他在生氣,氣她白蒔蘿單純得不只心盲,連眼也盲了。

  他都表示得這麼露骨,她還不放手,難道要到心化成灰才看破嗎?

  天真如她,該不會認為感情可在朝夕之間培養而成?他是真的不愛她,今天不愛、明天不愛,以後也不可能愛上她。

  他娶她只為了自己的私心,成全自己的計劃,但他難得的良心卻希望她別放太多的感情在自己身上。

  就是因為她無辜,所以他屢次暗示,然她卻一次又一次委曲求全;諷刺的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具有那麼多教她念念不忘、無法斷棄的優點。

  眾人眼中的他不是憤世嫉俗又驕傲狂妄嗎?莫非她全看不到這一些?

  「沒呀!」女郎收放自如的迅速換回儀態萬千的模樣,妖嬌的說:「所以我們怎麼卿卿我我,她都不在意噦?」

  「我想她不會在意,你聽見她對你惡言相向了嗎?」

  兩人言來語去,把蒔蘿冷落一旁,還不時你碰碰我、我碰碰你,調笑無忌。

  蒔蘿把頭垂得好低,叉子無意識地捲著義大利面,兩人的談笑聲漸漸模糊成背景音樂,隔著音樂,豫讓和那位婀娜多姿的女郎彷彿變成舞台上的演員,正上演著一出低俗的連續劇。

  霍地,她的眼前朦朧了起來,水霧把一切都變得浮茫,她的心被他揉出水來了。

  她摀住臉,感覺身體的力量在潰散,在她捨了清純的羊圈,奮不顧身投入一不小心便可能粉身碎骨的獅群,就是為了能待在他的身邊,而今他卻將她的夢想一掌擊碎……

  她的夢想很簡單,只是愛他罷了,這錯了嗎?

  是她想得太美了吧,一心以為他們就要開始培養感情了,豈知殘忍的他竟在她的面前旁若無人地和其他女人調情。

  「對不起……你們慢慢聊……我先走好了……」她再也無法繼續假裝若無其事地看著他們打情罵俏。

  微微哽咽的聲音令豫讓一怔,抬首只兒她兩手推開椅子向兩人淡淡頷首,隨即快步離去。

  不假思索,他跟著起身——

  「豫讓,你去哪兒?」女郎差點反應不及,連忙伸手拉住他。

  「放手!」他回身瞥來的眼神,冷得令人心悸。

  女郎嚇壞了,手勁自然就鬆了。

  「你……不是不在乎你的未婚妻嗎?」

  「但她至少還是我的未婚妻,而你,什麼也不是。」

  好好的一頓飯,搞成如此收場,真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破天荒的第一次,懊惱包圍了他。白蒔蘿的表情與反應,教他起了懊悔之意。

  一顆心亂糟糟的,何時他的心情變得那麼容易受外物所影響?他不是看待任何事物都無關痛癢嗎?這會兒竟三番兩次因她而亂了準則,一再做出違背心意的舉動。

  他故意在她面前演一齣戲,只不過想教她知難而退,豈料這個舉動的效果不如預期,還一口氣影響了兩個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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