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才見著的一幕,教他熱血沸騰,非要借助尼古丁的獨有氣味來緩和過度狂亂的心跳。
他的妻子,有名無實的小妻子,此刻玉體橫陳地躺在沙發上睡覺,她的表情安寧,唯獨眉心姒乎鎖了千千結,舒展不開。
不曾見她穿著涼快,體性陰寒的她就連大熱天睡覺也穿著質薄的長衣長褲,但今晚的她一反常態,薄如蟬翼的性感蕾絲睡衣勾勒出青春性感的年輕曲線,熱紅了他的眼。
沒人能夠告訴他究竟怎麼回事,事實上,今晚的一切詭異到了極點。
婚後,因為體質的關係,她熬不了夜,他返家的時間,她往往睡熟了,他的所有行為舉止可以肆無忌憚,例如靜看她的睡相,或以眼神簡單瀏覽房子一圈,檢查是否有哪兒改變了,藉以瞭解她一整天做了哪些事情。
因為習慣了,導致今晚她的脫序演出教他一時亂了方寸。
大概事出突然,驚愕之下他僅是快速瞥了一眼那副年輕的胴體,然而那一眼卻自動延伸無邊的禁忌想像,令他備覺自己齷齪。
婚後的頭一遭,他起了侵佔她的念頭。
沙發處傳來一陣輕咳,「豫大哥?是你回來了嗎?」蒔蘿輕掩鼻子坐了起來,視線搜尋他的身影。
聽聞她不舒服的咳嗽,豫讓立刻捻熄香煙,走向客廳開了空調。
他們果然不適合在一起。心一煩悶他就想抽煙,而煙味一旦進入她的鼻腔,她的呼吸道便要抗議,他不可能為了她戒煙,倘若她想活長一些,該是痛定思痛地離開他。
他們之間明明有著一串的問題,證明了他們的不合適,他不懂為何她寧願守著痛苦也不肯死心。
「臥室舒服的大床你不睡,幹嘛窩在客廳的沙發?」豫讓背著她說話,一雙手時而環胸、時而插人口袋,看起來很忙。
「我在等你回來……」蒔蘿站起身,望著寬闊的背影,猶豫著該或不該走近。
閉目一會兒,勇氣卻流失了不少,她好懊惱。
純女性線倏的影子落在豫讓腳側,他能不正眼面對她,卻無法躲避她的樣子透過燈光的照射,傳遞給他知情。
「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回房睡了。」夜色催人昏沉,讓真實的慾望呼之欲出。
他一時大意,不小心陷入無意製造的旖旎氣氛中,浪漫氛圍在他們之間蔓延發酵,煽動慾望高張的溫度。
十指交叉扭扯,蒔蘿沒有移動。
說服自己好久方成今晚的計劃,為了加溫兩人的感情,她很明白絕不能因他的嚇阻而打退堂鼓。
「豫大哥……你為什麼都不碰我?」
猛然抽了口氣,豫讓迅地回頭,厲聲責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誰教你說這些的?」
他的呼息不穩,鼻翼翕張,怒瞪著她的畏縮,佯裝她的這句話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然而,亂了規律的心跳不是假的,發燙的身體也騙不了人。
蒔蘿搖頭,這種事情原本她就必須懂,在成為他的妻子之前。是她太遲鈍,需要他人提醒才明白感情的維持,不是單方面一廂情願的守候即成,有時一些親密動作或許真是感情的催化劑。
楚倩倩的訕笑,教她茅塞頓開。
「我們是夫妻,不是嗎?」說著夫妻兩字,不知怎地,她好心虛。他們真的算是夫妻嗎?
「但也有可能隨時不是。」豫讓斂下神情,潑她一身冷水,存心澆熄熱度不減的期待。
「至少,目前還是。」他依然不改冷漠,她只能強迫自己樂觀。
面對她的執迷不悔,豫讓無力再說什麼;對於愛情,她的毅力與耐力驚人,不是外人所能想像。
蒔蘿試著朝他的方向跨出第一步,接著是第二步,然後寫滿篤定神采的眸子睇著他,「我想生你的小孩……可以嗎?」依然用了詢問的語氣,摻雜了委曲求全的希冀。
她是篤定不改決心,但卻掌握不了他的態度,多希望他能成全自己渺小的心願……
「我不會讓你亂來!」一個接著一個的驚震,教豫讓無法再忽視她的異樣。
「為什麼說亂來?」蒔蘿不禁揚高了聲調,「我是你的妻子,我有資格擁有你的孩子!」她好激動、好想生氣,他總是再三阻撓她所有的想法,讓她只能原地踏步,眼睜睜看著幸福漸行漸遠……
「醫生說你現階段適合懷孕?」他問得諷刺,要任性的她想想自己的身體不若常人,做事不能率性而為。
「他……沒說。」他不過開口提出第一個疑問罷了,蒔蘿發現自己已有些招架不住。
「你也確認過和我做愛,身體負荷得了?」豫讓一再提出直搗核心的顧忌,點明她天真近乎昏昧的想法。
蒔蘿一逕搖頭,深層的沮喪霍地將心緊緊包裹,難過得無法呼吸。
作決定的當下並未考慮那麼多,然他一再提醒她的身體狀況,令她飽受打擊。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原來肇因全是她的健康不佳……
「很多事情不若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略側過了身子,沒人瞧見他的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失落。
「可是也沒那麼複雜吧?」她忍不住辯駁,「我相信自己可以的!」
有種強烈的預感,倘若放任這次機會自身邊溜走,她將永遠與幸福無緣。
「如果我不舒服,你就停止……這樣可以嗎?」蒔蘿挖空心思不停想著解決辦法,惶急神色說明了眼淚已在醞釀。「不生小Baby,我吃避孕藥或你戴……保險套……我們做愛,好不好?」
「你就那麼想做愛?」豫讓很難體諒她迫切的心情,出口的語調挾帶難聽的譏笑,氣煞她人云亦云的個性。
當他顧慮她的身體、她的感受,努力壓抑自己的慾望,她卻坐視他的體貼不理,一再撩撥男性微薄的克制力!
她若感到不舒服,他就停止……多麼天真的說辭!
說她思想簡單,她不承認;男人豈是如此容易溝通的動物,尤其獸性發作時刻,沒有得到適當的發洩,怎肯輕易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