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古玉是價值連城的,一千萬美金絕對跑不掉,這是我所估計的最低額度,我不希望被你搞砸,否則我饒你不得。」敢阻礙他發財的美夢,就該下地獄去!狠狠地撂下話,阿克憤怒的轉身甩門離去。
他一離去,驚魂未定的楊葒葒,霍然像一粒洩了氣的皮球般,渾身無力的跌進沙發裡,她無助地將身子蜷縮在沙發裡,生氣地咬著自己的手指頭。
嗚……楊葒葒為自己可悲的命運哀嗚著。
她的雙親去世至今已半年,而她的室友——袁風,則是她的青梅竹馬。
袁風的身世和她一樣可憐,他倆因同病相憐而產生相互憐惜的感情,相依為命的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也已有半年的時間。
半晌,楊葒葒從桌底下抽出自己的日記本,記錄著每一天的生活,這是她自小就養成的習慣,不快的、開心的、煩悶的……她所有的喜怒哀樂全借由文字發洩出來。
二00一年四月十九日天氣晴阿克這敗類、人渣,竟想非禮我,長這麼大,我還從沒像今天被人用這種方式羞辱過呢!
我雖和袁風同居在一起已有半年之久,但我半點都不擔心袁風是否會對我有非分之想。
因為袁風對異性沒有興趣,他只和同性產生性愛和感情交流。
瀟灑自在的性格讓袁風很樂觀、誠實地去面對自己的感情,無論人們有多麼排斥同性之愛,袁風從不想為他特殊的情感辯護,或者因而喪失自信心,而依舊坦然的陶醉在同性間的愛情模式裡。
在他眼裡,愛情是神聖而自由的,無論同性或異性都可反自然、反社會的去愛。
袁風的個性雖有點吊兒郎當,但卻是非常講義氣的朋友,同時也是責任心很重的男人,他企圖一肩挑起栽培我的重責大任。
然而,我因不忍袁風為了我的龐大學費而日夜不停的奔波,為節省開銷,我大學也沒考,索性到社會上打拚,為了改善生活品質,擺脫窮困的日子,我一直很努力的賺錢。
當阿克適時的出現,以一百萬誘我上勾,我因生平沒碰過這麼多的錢,所以事先也沒和袁風商量,便自作主張的答應和阿克合作。
我承認自己財迷心竅,一百萬對目前不寬鬆的經濟而言分明是一大誘惑,我確實已成為金錢的奴隸,然而事實上,我對自己的行為厭惡極了。
我把這一百萬拿來成立徵信社,目的是想過更好的生活,可是袁風知情後,十分不體諒我的做法。
當袁風氣得大拍桌子,要我把一百萬退還給阿克時,老實說,我已不想退縮了,只要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卻能發大財,無論什麼錢我都肯賺。
崩潰!
她這個菜鳥偵探簡直快崩潰了!
從開幕迄今已有十五天的時間,一秒不差,剛好是三百六十個小時,竟整整有三百六十個小時沒有半毛錢進帳!
噢,該死的爛景氣,楊葒葒把生意差的罪過堂而皇之的推給景氣不佳。
就因為景氣差,使得旅行社的業績一下子沒天理的往下滑,人人抱怨「錢歹賺、兒細漢」,捨不得把錢花費在玩樂上面,逼得她不得不由旅遊業轉投資到徵信社,可是,由此看來,她的徵信社大概又快要倒閉了。
人家她都轉投資了,努力地想學小魚兒逆流而上,學勤勞的小螞蟻做工好過冬了,老天爺還想要她怎麼樣嘛?
眼看「包君滿意特搜小組」開幕不到一個月,就快要面臨倒閉的局面,楊葒葒這剛入行的菜鳥也只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束手無策,腦子裡裝了一大堆有的沒有的,偏偏就是沒半點主意。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包君滿意』倒閉,我非力挽狂瀾不可!」拳頭一握,楊葒葒情緒激動的朝桌面捶了下去。
正左手擁著他的愛人,右手捧著漫畫的袁風,一時受到驚嚇而瞪大眼珠,一張俊秀而年輕的臉由書中露了出來。
「葒葒,拜託你安靜一點行不行?你影響到我們了。」話落,又見他把頭埋入漫畫裡,無心理睬她的情緒變化。
「什麼?!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般喪盡天良的話竟然從你嘴裡吐出來?!咱們『包君滿意』從開幕到現在都沒人帳過,就快要倒閉了,你竟還有閒工夫看漫畫、談情說愛?」
嗅,氣死她了!楊葒葒鼓起兩片粉腮,氣呼呼地走到袁風的面前,一把抽掉他手中那本漫畫。
「葒葒,你肯定是窮瘋了,公司倒閉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嘛」袁風不耐煩的伸手搔搔頭皮,吊兒郎當的擺了擺手,「失敗為成功之母,小學時老師就教過了。安迪達令,你說我的話有沒有道理?」
安迪小鳥依人般地偎在袁風懷裡,愛憐的吻著袁風的面頰,「小風風說什麼都有理。」
「愛死你了,達令。」袁風立刻犒賞安迪一個火辣辣的熱吻,長達五分鐘之久。
「好熱哦!」楊葒葒受不了的猛翻白眼,故意擺手扇著風,「少用這種親密的舉動來刺激我空虛的心靈。而且我快要受夠了,好歹我花了一百萬來裝潢公司耶!就快要血本無歸了,你居然還講出這種風涼話。」
楊葒葒簡直快哭出來了,瞧瞧這個男人多沒良心啊!好吃懶做也就算了,整天閒著沒事幹,只會看漫畫、談戀愛、說風涼話,真是社會的敗類、國家的米蟲。
「我早就勸過你別做這項投資,景氣這麼差,搞屁啊?只會折煞自己,驢蛋一個。」袁風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不溫不火的道:「還有,當初你沒和我商量,就擅作主張的接受那男人的一百萬,寧可出賣人格也要進行詐騙的行為,葒葒,並非有錢就是快樂,問心無愧才能高枕無憂,老實說,那件事我至今仍耿耿於懷,我到現在還十分的不爽——」
「夠了哦,袁風,我不想舊事重提,更討厭被你訓話。」楊葒葒順手抓起擺在桌上的指甲剉刀,鋒利的尖頭充滿威脅性的指著他那張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