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後悔了?」他敲了敲她的額頭。「只是,我不要偷偷帶你走,我要名、正、言、順的帶你走。」
名正言順帶她走?彩潔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望著他。
「不錯!我現在就去找你父親談。」雅之立刻起身,旋風般穿上衣服。
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他太瞭解名份的重要?他不能讓彩潔背著私奔的罪名跟著他,所以他必須去找安恭齊好好談談。
跟她父親談?!
「雅之,你不瞭解我爸爸,他決定的事不可能改變的。」彩潔趕緊穿好衣服,打算跟著他一起去找父親。
她太瞭解她的父親了,安恭齊只對她一個人好,對其他人從來沒有妥協過。
「我不在乎他會不會改變,我只是要親口告訴他,我要跟他女兒在一起,如果他不肯接受,那我只好帶你走。」雅之快步離開房間,直奔飯店大廳。
「雅之,你走慢一點啦,我跟你一起去。」彩潔小跑步地跟在他身後。
兩人走出飯店沒多遠,立刻被五、六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鑣包圍住。
「又是你們?」雅之沒好氣地說。
「小姐,請跟我們走。」
這一次,保鑣不像上回那麼客氣,直接抓住彩潔的手,迅速送上停在旁邊的黑色轎車,另外兩個男人則負責攔住唐雅之。
「放開她!」雅之一把推開擋在他身前的男人。
「唐先生,這回我們可不會再對你客氣了。」兩名黝黑魁梧的保鑣,戴著墨鏡,橫擋在他面前,一副隨時要動手的樣子。
「不必對我客氣。」雅之一拳揮上男人的臉,墨鏡瞬間落地,「啪」一聲摔成兩截。
另一名保鑣見狀,立刻還以顏色,一記硬拳狠狠擊中雅之的腹部,力道之大,讓雅之向後退了兩步,跌在地上。
「雅之──」彩潔驚聲大喊著,看到挨拳的雅之,眼淚立刻撲簌簌掉了出來。「不准你們碰他!不准碰他!」
「快,把小姐帶上車。」保鑣攔住彩潔的腰,將她懸空抱起,任憑她怎麼踢腳揮拳都不為所動。
「安先生好意給你面子,你這小子居然不識相!」凶悍的保鑣又補踹了雅之一腳。
雅之雙手一撐,身體離開地面,朝那男人衝撞而去,狠狠地反擊──
另三名保鑣立刻上前助陣,四人圍攻一人,扭打成一團。
這些身材魁梧、體格強壯且訓練有素的職業保鑣,可不像普通的小混混那麼好對付,何況四個打一個,雅之這下子可吃虧了。
「不要!雅之,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他了。」彩潔哭喊著,不斷敲打車窗玻璃。
她哭著、喊著、心痛著……她不要心愛的人為了她受到傷害,看到雅之嘴角滲出的血絲,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她眼看他們架起雅之的雙臂,在他腹部猛擊好幾拳,她實在受不了了。
她哭啞了嗓子,卻無能為力,眼看自己心愛的人在眼前受傷,比自己受傷還要痛,他們這樣做,折磨的其實是她啊!
「雅之──」趁身邊的保鑣一個不留神,彩潔從車子裡衝了出來。由於太過急切,彩潔的腳被車門絆住,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沒關係,她一點也不覺得痛,只想著要趕快爬起來,要往前走,走到雅之身邊……
但就當她要站起身時,心臟卻突然一緊,全身的血液像逆流似的,胸口的空氣頓時被抽光,完全無法呼吸,眼前突然一片黑暗……「砰」的一聲,整個人倒在地上。
你們不要傷害雅之,不要傷害雅之……
這是她在失去知覺的那一刻,心中唯一的意念。
看見昏倒在地,臉色蒼白如紙的彩潔,原本打紅了眼的保鑣們,就像電影定格般,全停止了動作。
雅之奮力掙脫架著他的男人,衝向前抱起彩潔。
「彩潔?!」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他拚命搖晃著她。
但為什麼她一動也不動,彷彿再也叫不醒似的?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雅之心中升起。
「你們在發什麼呆,還不快開車送她到醫院!」雅之轉過頭,對幾個呆若木雞的男人咆哮著。
「快!快送小姐到醫院。」其中一名保鑣終於回過神來,趕緊幫忙把彩潔抱上車,以最快的速度開往醫院。
保鑣們被眼前的狀況嚇得一動也不動,不是沒有理由的。
三年前,彩潔曾經為了要參加畢業旅行被安恭齊阻止,一時情緒過於激動而導致病情發作,結果在醫院裡昏迷了兩天,還住院觀察將近半個月……
汗水沿著保鑣們的髮際滴落……這下子,禍真的闖大了!
第八章
經過醫院緊急急救後,彩潔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仍然昏迷不醒。
她躺在床上,蒼白得彷彿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像他所認識的彩潔。
雅之緊握著她的手,盯著她的臉,期盼下一秒她就會睜開眼睛,看見他,又會歡歡喜喜地抱著他。
「放開我女兒的手。」嚴厲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安恭齊走進病房,大力揮開雅之的手。「你在這裡做什麼?你走!你立刻給我消失!」
雅之動也不動地看著彩潔,彷彿聽不見身邊的喝斥,好像一切事物都與他無關。
「彩潔……」媽媽忍不住哭了起來。「我最怕的就是發生這種事,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要防止這種情況發生,為什麼……」
「小姐,你快醒來啊,別嚇我啊!」看到彩潔臉上毫無血色地躺在病床上,艾達也跟著哭了起來。
安恭齊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大聲對雅之咆哮著:「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了她?你聽見了沒有?我要你立刻消失在她面前,永遠的消失!」
「伯父……」瑋勳立刻向前勸阻安恭齊。「不要太激動,這樣對病人不好。」
「瑋勳,你快告訴我,彩潔怎麼了?她為什麼不醒過來……」安媽媽激動地拉著瑋勳身上的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