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潔說得好委屈,兩手不安地扯著衣服,說著說著,眼眶翻起了淚花,小巧的鼻頭,紅通通地令人不由心生憐愛。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
天啊,這女人哭的樣子,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疼死。唐雅之真是敗給她了,剛才像只冷傲的波斯貓,這會兒卻像路邊的小流浪貓,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跟你開玩笑的啦!其實我也是來台南玩的,多帶你一個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唉∼∼唐雅之搖搖頭,這就是緣份吧,就像小貓會選自己的主人,他一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捨不得不管她。
「真的?」彩潔抬起頭,眼睛一閃一閃地望著他。
「嗯,我明天有一場演奏會,你就來聽聽吧!」唐雅之輕描淡寫地說。
演奏會?難道……她將視線移到他手上的琴盒,這才恍然大悟。
「哦……原來你是音樂家?」看他這副打扮,還真看不出他是個音樂家呢!
「嗯。」唐雅之微笑點點頭,提起琴盒繼續往前走。
「喂,這是大提琴吧?」彩潔好奇地問道。
「拜託,我叫唐雅之。」他加快了腳步。「沒剩多少時間了,我們得趕快到飯店休息一下。」
「什……什麼?!飯店?」彩潔的眼珠差點沒掉出來。
「放心,我累得要死,沒力氣對你怎樣的。」唐雅之又露出那該死的迷人笑容,不一樣的是,那樣的笑容裡還透著一絲邪魅。
彩潔的胸口像是忽然被心臟撞了一下。糟了,這下她該不會是羊入虎口了吧!
在櫃檯Check in後,唐雅之便走向通往客房的電梯。怎麼辦?怎麼辦?安彩潔不安地跟在他身後。啊!有了!
「喂,我……我好餓喔,先吃個早餐吧!」她用微弱虛軟的聲音哀求著。
唐雅之忽然停下腳步。「嗯,你這麼一說,我也好像餓了,走吧,我們先去吃早餐。」
「太好了,謝謝你喔!」彩潔向他彎個腰致意。
「沒辦法,反正我現在就是你的『臨時飯票』嘍!」唐雅之微笑地聳聳肩,帶著她向餐廳走去。
兩人入座之後,唐雅之間道:「你想吃什麼?」
「我想喝一杯新鮮的果汁、新鮮的生菜沙拉、剛做好的法式薄餅,這樣就可以了。」
「說吧,你到底為什麼一個人跑到台南來?」他再也忍不住對她的好奇。
「嗄?」面對這個問題,她只好值一聲裝傻。
「嗄?」唐雅之故意學她的口氣說話,這次不問清楚他絕不罷休。「我們現在已經是朋友了吧?」
「嗯。」她點點頭,白白吃了人家兩頓飯,這樣難道還不算朋友嗎?
「好,現在,我不只是你的臨時飯票,也是你的朋友了,總該有權利瞭解一些你的事吧?」唐雅之對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此時,侍者正送上早餐。彩潔咬著唇,猶豫著……
「好吧!」她深吸一口氣。「我告訴你,但是你不可以笑我喔!」
「洗耳恭聽。」
「其實,理由很簡單……」她微微低頭,娓娓訴說著。「我不是什麼翹家的不良少女,只是因……因為我爸媽逼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好……」
「這確實是太過份了,父母怎麼可以強行決定自己兒女的婚姻大事呢?真沒想到現在還有這種父母。」雅之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不是這樣啦,他們其實很疼愛我的。」
「那究竟是為什麼呢?」雅之問道。
「這……嗯……」這該怎麼說呢?彩潔咬著唇,她雖然很感謝這個男人好心幫助她,但她的家世……實在有點難以說明。
從小爸爸媽媽就教她不能隨便談起自己的家世,怕她因此成為壞人的目標。
她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她是安家的女兒,因為同學們往往會因為她特殊的身份對她敬而遠之,不然就是因有所求而刻意接近她,她不喜歡那種感覺。
她更不希望眼前這個男人也因為同樣的原因而有所改變,她喜歡他現在對待她的態度。
「難道……是因為錢嗎?」雅之看她有口難言的樣子,心想也許是她家裡發生了什麼困難,所以要把她嫁給有錢人……電視上常有這樣的劇情啊!
彩潔抬起頭來,這個理由聽起來不錯。
「嗯。」她連續點了兩次頭,多虧了他這麼說,不然她還真想不出什麼好理由呢!
雅之心中忽然泛起一陣憐惜,這麼一個嬌柔美麗的女孩,竟因為這種原因而要被迫嫁給自己不愛的人,真是太可憐了。
「你先別難過了,這幾天先別去想這些事,既然你都跑出來了,就放鬆一下,好好玩玩。」雅之溫柔地安慰著她。「放心吧,這幾天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做很不對啊?」她有點心虛地問著。「因為我父母說,嫁給那個人,對我而言是最好、最安全的選擇。」
「你做的很對,你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父母以為他們可以決定孩子的幸福是什麼嗎?對一個人來說,只有他知道屬於自己的幸福是什麼。安全?這個理由更可笑了,人生是以安全為目的嗎?他們究竟了不瞭解,人生的真諦,就是要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她要嫁人,唐雅之一貫平靜無波的心情,竟然起了風浪。也許,是同情她和他一樣,都有一個不能自己做主的人生吧!
「我……」彩潔不知該說什麼,她完完全全被他這番話給震懾住,感動得幾乎要哭出來。
這樣追求夢想的勇氣和魄力,正是她所缺乏的啊!
「對不起,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你用不著放在心上。」唐雅之看到她發愣的樣子,以為是自己的話傷害到她了。
「不,你說得很對,人生應該是要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是的,她似乎從來沒有為自己爭取過什麼,總是在父母的安排下,無憂無慮地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