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梳洗後,他趕緊出門,比平常早了半個鐘頭,但是他寧可去夢芯家樓下等著。為什麼要這樣……其實他也不明白。
一根煙還沒抽完,夢芯的車鬼鬼祟祟的從地下車庫開上來。
她果然想自己溜走,不等他了。
光均生氣的衝到車子前,輪胎發出緊急煞車的尖銳聲音,驚險的在他面前停下。
隔著擋風玻璃,兩個人怒目相視。
沉默了很久,夢芯終於打開中控鎖,光均忿忿的開了車門,坐上車。夢芯只是握緊方向盤,一個字也沒說,筆直的開向公司。
這種冷戰讓他心情很差,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就被對方討厭了。「至少也說說妳在氣什麼吧?」他勉強壓抑滿腔怒火,「什麼都不說,我怎麼知道妳在氣啥?」
「三瓶威士忌就可以泡爛你的腦神經了,還要我說什麼?」她忍不住發飆。
「我昨天……做了什麼嗎?」他問得遲疑。
夢芯兩頰湧起霞紅,這教她怎麼說?難道要她告訴馮光均,他們昨天晚上……不,她不要再想起!馮光均忘記最好,那只是一個醉鬼無意識的行為,什麼意義也沒有!
「你昨天脫光了在PUB裸奔。」
「什麼?!」他差點跳起來。
「我和酒保費盡苦心才勸你把衣服穿上。」
「真的嗎?」他的聲音有些發抖,天啊……天啊……真的是這樣嗎?他有這麼醉嗎?
「假的。」她將車開進市區。
「……周夢芯!」光均吼了起來,「妳妳妳……妳開玩笑的時候,表情不要那麼嚴肅好不好?」
誰跟他開玩笑?夢芯瞪了他一眼。如果是這種程度的爛醉,那還好處理多了。
「馮總裁,你的公司到了。」她冷冷的下逐客令。
光均坐在車裡沒動。「我一定還做了什麼,才會讓妳這樣生氣。」他仔細的思考了一下,「是我對妳做了什麼不禮貌的舉動嗎?我不喜歡這樣猜來猜去,什麼事情都該攤開來講,如果妳不肯告訴我,我去問那家PUB的酒保好了--」
「什麼都沒有!」夢芯吼了出來。要命,真讓他去問,那還得了!她勉強自己冷靜,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是啊……要冷靜,昨天發生的那個吻,只是一個醉到沒有行為能力的人無意識的舉動。她和馮光均常常要在各種場合見面,就讓這突發事件成為她一個難堪的秘密就好,萬一他知道……
她不要再想下去了。
「我只是不喜歡扛著醉鬼回家而已。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因為你害我手扭到,所以我心情很不好。」她胡亂搪塞了個理由。
光均直視著她的眼睛,「真的?」
被這樣注視著,不曉得為什麼,夢芯心跳不規律起來,她下自然的別開臉,「當然是真的,還有什麼事嗎?」
「我很抱歉。」光均很誠懇,「我以後不會喝得這麼醉了。」
「你為什麼要喝那麼多?」
這回換他不自然的別開視線,「就……有些事情不順心……妳昨晚的約會還好吧?」
這個跟那個有什麼關係?「我像是有空約會的人嗎?」她沒好氣的趕人,「馮總裁,你的公司已經到很久了。」
「那昨天妳去哪裡了?」
夢芯不耐煩起來,「去探望我姊姊。是怎樣?要不要寫份行蹤報告給你?」
「能夠這樣當然是最好了。」光均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覺得陽光是這樣燦爛,空氣如此甜美。
「滾下車!」夢芯揮著拳頭,「快給我滾去上班!」
光均沒回嘴,笑得如此耀眼。
他的唇形……真的很優美。
夢芯漲紅了臉,一等他下車,立刻逃也似的將車駛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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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他們都相安無事。
夢芯本來就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女人,也很快就把那個意外的吻拋到腦後。誰都有喝醉的時候,對吧?他們算是扯平了。
只是,偶爾望著光均的唇,心裡難免會有些異樣。
她輕輕歎口氣,或許她真的太久沒約會了。但是,堂堂力華的總裁,想要追她的,不是紈桍子弟,就是七老八十、色慾熏心的董事長們。
像今天這個營造業會議,正經會議開完了還不走,大家端著酒,故作斯文的聊天打屁,美其名叫做「聯誼」。
「周總裁,妳真是越來越美了……」錢董貪婪的看著夢芯完美的身材,眼睛朝下四十五度就沒抬起來過,「關於高鐵的案子,妳找到合作對象了嗎?」
這個錢董是力華老董事長的姻親,她不好得罪他,只好撐起一臉假笑應付,「還在找尋。」
「力華想獨力吞下來不容易呀。我也很有興趣呢……」錢董的鹹豬手緩緩的伸向她誘人的臀部,「或許我們該好好的深入瞭解一下彼此合作的意願……」
夢芯的笑容消失了零點零一秒,目光宛姍寒星,睥睨著他。
錢董就這樣被她的目光逼住,只覺得全身汗如泉湧,鹹豬手也僵住了。
呿,讓個小女孩嚇住,他的面子往哪兒擺?可等他清醒過來,夢芯已經巧妙的轉過身,而光均也不識時務的硬插在他們中間,含笑的跟他點點頭,輕扶著夢芯的背,「抱歉,錢老,跟你借一下周總裁。」
夢芯也客氣的對他笑笑,跟著光均走到窗邊。
「微笑,馮總裁。」她覺得自己的臉快要僵掉了,「不要那麼用力捏杯子,你的酒快濺出來了。」
「我在仿真怎樣掐死那頭豬!」光均堆了滿臉完美的假笑,「他差一點點就摸到妳的屁股了!」
「小聲點。」夢芯藉著啜飲雞尾酒來放鬆自己的臉部肌肉,「你以為我喜歡?我應付得來,別擔心。」
「就跟妳說要穿襯衫的!」光均咬牙切齒的低吼。在這種情形下,還能笑著跟別人打招呼,連他都要佩服自己了。
「我能把襯衫穿在屁股上嗎?你神經病!」夢芯瞪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我就算包得跟肉粽一樣,他們也會在腦子裡幻想將我剝得一絲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