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這裡做什麼?汪助理呢?叫她進來。」聶閎宇抬頭,見到藍沁雅皺起眉,關心的凝視他手上的傷口,心底泛起一陣奇特的感受,於是他略嫌粗魯的問道。
「我叫她去傳公文了。」藍沁雅說,見他再度失手,忍不住說:「我來幫你擦好不好?傷口不快點殺菌,萬一感染就不好了。」
聶閎宇只想要趕快把藥擦好,於是點了頭,把夾子跟棉花交給她。
藍沁雅將棉花捲成一個小球,拿夾子小心翼翼的沾上雙氧水,靠近聶閎宇身邊,握住他的右手,瞪著那個不大但看起來頗深的傷口,突然覺得有點想哭。
看他受傷,她的心很疼。
從來沒有這麼靠近他過,她鼻端傳來一陣清新的男性氣息,手上握著的,是他寬大溫暖的手,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跟他這麼接近的一天。這種情景,向來只有在她的夢裡才會出現。
聶閎宇也有同樣的想法。她站在他左側,小手溫柔的抓著他的右手,仔細的幫他消毒傷口,並且低下頭輕柔的對著他的手指呵氣。
由於她低下頭的緣故,秀髮拂過聶閎宇的鼻端,帶來一股魅惑的香氣。聶閎宇莫名其妙覺得有些不自在,卻弄不清這怪異的心緒是從何而來,只覺得奇怪,怎麼突然熱了起來?
「會疼嗎?」藍沁雅小心的消毒好傷口,抬頭溫柔的問。
兩人靠得太近,藍沁雅抬頭的角度好死不死的讓她的唇貼上聶閎宇的,一時之間,太過驚愕的她,只能張大眼睛瞪著眼前特大號的聶閎宇瞧,渾身動彈不得。
唇上略為冰冷的柔軟觸感讓聶閎宇同樣驚愕得呆住了。他知道這是意外,更清楚她不是故意,但是……她怎麼張著眼睛就這樣跟他對望起來?是嚇呆了嗎?
聶閎宇的心臟跳的速度比起剛才快了許多,他瞪著眼前的小女人,平靜已久的心湖起了漣漪。她的唇微微的發著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來有些慌亂,失去平常他看慣了的冷靜自制。她挺俏的鼻子微顫,呼出的氣息吹在他的臉上,整個人看來像是傻了似的。
可愛。
聶閎宇腦海倏地冒出這兩個字,讓他驚愕極了,猛然轉開頭,雙手將她輕推開。
雖然聶閎宇力道不大,但是藍沁雅毫無防備,差點被推得跌坐在地上,花了幾秒鐘才恢復平衡。她想到剛剛發生的事,全身溫度上升了好幾度,薄薄的面皮更是浮上一層美麗的紅暈。
她從來沒跟男人這麼接近過,對像居然還是他──她暗自傾心多年的男人。
不過……天啊!藍沁雅暗自呻吟,她今天跟聶閎宇嘴對嘴了,這可以等回家再慢慢回味,比起那個更重要的是,現在她該怎麼面對他?
「你可以出去了,順便把醫藥箱帶出去。」聶閎宇聲音有些粗啞地指示道。
藍沁雅覺得受傷了,她當然不指望他會突然對她說什麼「愛你此生永不渝」的情話,只是,他的態度絲毫未變,讓她真的有那麼點……不是滋味。
這可是她的初吻呢!他不說些「感想」,至少不必用臭臉對她呀!
「是的。」藍沁雅忍住滿懷的不高興跟失落感,迅速將自己調整到已經習慣了的專業秘書身份上,她拿起醫藥箱,轉身往外走。
「還有,」聶閎宇突然出聲,等藍沁雅回頭看他後,冷著一張臉繼續說:「剛剛是個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意外!她當然知道是意外,不需要他來提醒她!
藍沁雅打開門走出去,惱怒的在心裡將聶閎宇罵得一文不值。他真的……是大混蛋,真不曉得她幹什麼要那麼好心,幫他擦藥,還賠上自己的初吻!
笨!笨死了!人家說陷入情網的女人最笨,說的真是對極了,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更慘的是,還不是兩情相悅,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單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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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秘書,進來一下。」
藍沁雅聽到熟悉的冷淡聲音,沒好氣的說:「是,總裁。」
敲門之後進去,藍沁雅見到他專注的看著桌上的東西,走近一看,這下可讓她大吃一驚。
聶閎宇面前放著的,不是公文,也不是報表,而是個珠寶盒,盒裡躺的,是一條漂亮的珍珠項煉。
他買這要做什麼?藍沁雅心想,有種不祥的預感,她還沒笨到期待這是聶閎宇要送她的,他會這麼做,除非天下紅雨!
「總裁,請問有什麼事交代?」
聶閎宇抬起頭來,表情有些驚訝,像是沒注意到她進來似的,看得藍沁雅有些氣悶。
「你幫我把這送去給袁氏大小姐。」
什麼?藍沁雅聽到「袁氏大小姐」五個宇,心又有些絞痛起來。上星期才送人家花,這次改送珍珠項煉,這麼的大手筆,難道他是勢在必得?
「是的,我立刻交代快遞。」藍沁雅說著,拿起珠寶盒便要走出去。她不想再待在他身邊,一點都不想!
「等等,我要你親自送去,這樣才能表示我的誠意。」聶閎宇叫住了藍沁雅,等她回頭後,繼續說:「還有,幫我轉達我想與她見面的意思,問她什麼時候有空。」
什麼?送禮物給那個大小姐就算了,現在還積極的要跟人家約會!
更過分的是,為什麼要她親自去做這件事?嫌她不夠心痛?
藍沁雅瞪著他,重複一次,「總裁要我親自送去給袁小姐?」
「沒錯,你現在就去辦這件事,電話可以交給汪助理處理。」聶閎宇伸手一揮,「去吧。」
藍沁雅有些頭重腳輕的走出總裁辦公室,覺得自己在做一場惡夢。聶閎宇這次可真是破天荒的慇勤到家,居然要秘書特地為他跑這一趟!
手上的珠寶盒不重,卻壓得藍沁雅心頭沉甸甸。她腦筋轉了轉,豁然想通了。聶閎宇肯定是故意,表示他沒把她放在心上,若是她對那天的意外有任何期待跟遐想,如今也該懂他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