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氣息淺淺地交錯著,撩撥著他脆弱得再也禁不起刺激的神經,奔月幾乎得用上全身的力氣才能壓抑住體內翻騰不已的慾望,他壓抑得十分辛苦,額際隱隱冒出許多細微的汗珠。只是他很擔心,體內過度壓抑的慾望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何時會爆炸傷及逐日和自己,他也不知道。
逐日還是沒有睜開眼。
他歎息地吻吻他緊抿著的唇瓣,心痛地低喃,「你該相信,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傷害你。」環視棺木內一眼,這裡的確也不是個親熱的合適地點。
他當然相信,也知道少爺不可能會傷害自己,只是他很害怕……逐日的腦袋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考。
他必須讓自己冷靜一下,否則會做出什麼失去控制的事,他自己也無法預料。
奔月翻身離開黑色棺木,背對著棺木內姿態撩人的逐日,「我去洗個澡。」
逐日只覺得身上忽然一輕,迫切的危機也跟著解除,他是鬆了一口氣,但更多的是無以名狀的……空虛,在胸臆問淺淺地蔓延開來。
啊!他差點忘了上來找少爺的目的,「少爺,牧野來了。」
奔月的腳步沒停,「我待會兒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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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等會就下來,你身上還有傷,先坐下來休息。」逐日蒼白俊美的臉上透出一抹不尋常的淡淡紅潮,心臟還在胸腔內怦怦地鼓噪著。「喝杯茶。」
飛此刻還下落不明,這叫他怎麼坐得住、喝得下茶?!牧野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老闆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下來?」
「快了。」對了,他剛剛忘了問一件事,「飛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不見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老闆商量的。」牧野憂心忡忡地道。
飛不見了?逐日半信半疑,飛又不像怯兒是個絕無僅有的大路癡,應該不會迷路才是。「什麼時候的事?也許她只是出去晃晃而已。」
「昨天下午她離開醫院之後就沒回來了,我很擔心她。」他受了傷,她不可能不回來陪他。
昨天下午到現在已經一天一夜了,事情的確是有點古怪。「你們吵架了?」飛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消失、讓人為她的安危擔心的人。
「沒有,她不是離家出走。」如果他懷疑的是這個。
「這樣不是正合你意!」樓梯上響起一陣腳步聲,人未到,聲先到。
牧野滿心滿腦都掛意著月飛的安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奔月頂著一頭濕濡的長髮漫步下樓,週遭張揚著一股緊繃危險的魔魅氣息,「反正你從一開始就不是自願要收留飛,是我們硬把飛塞給你,你一定覺得很困擾又麻煩,很想快點回復原來平靜的生活,對吧?現在她自己消失不見,正好讓你省去許多麻煩,又可以擺脫她,你又來找她做什麼?」他始終沒有看逐日一眼。
逐日看見奔月濕濡的長髮,隨即轉身離開。
牧野的臉微微一熱,「老闆,你說的都沒錯,一開始也的確是那樣,但是現在不同了。」
「哦?」他輕揚起一道眉。
「我們已經是情人了,我愛她。」牧野老實地承認自己對月飛的感情。
意料中的結果。奔月淡然地道:「那很好啊,恭喜你們,從此她就是你的責任了。」唉……那他和逐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情人呢?
他當然會照顧飛一輩子,而當務之急,是要把她救回來。「老闆,飛她一定是行動受到限制了,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找飛,把她帶回來?」
奔月輕蹙著眉,「恐怕不方便,我還得做生意。」
一天不做生意也不會怎麼樣啊!少爺一定另外有目的。逐日拿了一條大浴巾折返,走到他身後撩起他的長髮,「少爺,頭髮洗完要擦乾,不然以後會頭痛……」
奔月巧妙地避開他的手,順勢抽走那一條大浴巾,「我自己來就好。」
少爺是……故意避開他的碰觸的!逐日楞了楞,他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才放下,一股莫名的沉悶悄悄地在胸口蔓延開來,讓他的呼吸微微一窒。
少爺討厭他了嗎?
「店裡減少的收入我會負責。」花錢事小,只要能救飛就好。
奔月假裝沒看見逐日僵在半空中的手和臉上一閃而逝的錯愕表情,但是胸口卻猛地抽緊。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中的大浴巾擦拭著未干的頭髮,「你確定?」若在平時,逐日願意親近他、幫他擦乾頭髮,他當然求之不得,但是此時此刻他體內如兇猛野獸般的慾望還未被徹底馴服,而逐日的碰觸就像是血淋淋的誘餌,會讓那頭獸瞬間瘋狂,屆時,他一定會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要了他,為了保護逐日,保持距離是唯一的方法。
「當然,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等不下去了。
奔月順手將大浴巾拋向一旁木製雕花的椅子上,「你不問問我要開價多少,難道不怕我獅子大開口嗎?」
「不論你開價多少,我都會照付,只要你能帶我去找飛把她帶回來。」
他開了價,「十萬塊。」他的價錢一向公道。七萬塊是飛的身價,五千塊是利息,剩下的兩萬五千塊是寵物情人專賣店平均一天的收入。
原來少爺是要跟他收取購買飛的款項。逐日忽然瞠大雙眼。十萬塊?跟怯兒一樣的價碼,難道……飛也有Baby了嗎?
「沒問題。」牧野一口應允,「能不能馬上走?」
奔月的唇角微勾,「別急,他們不會傷害飛的。」
「我要親眼看到她沒事才能放心。」
他終於點頭,「那就走吧,閉上眼睛。」
雖然莫名其妙,牧野仍舊照做。
逐日出聲道:「少爺,我……」他也想一起去。
奔月沒讓他把話說完,逕自道:「把休息的牌子掛上,今天不營業了。」語畢,他抓住牧野的手,下一秒兩人的身形隨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