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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月飛睚皆欲裂地瞪著他,「你贏了,我會乖乖地待在這裡,但是我永遠也不會和你一起修練。」

  她的眼神刺痛了他的心,也微微動搖了他的信念。他……的做法錯了嗎?他只是希望替飛作最好的安排。「飛兒,有朝一日妳會明白我的苦心--」

  她決絕地撇開臉,「我只會恨你。」

  恨!這個字像一把利刀捅進他的心,痛楚迅速蔓延開來……

  忽然,天外透進一抹熟悉的聲音--

  「老闆,到了沒啊?」他怎麼覺得已經過很久了,而且還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身體好像被分解成分子又重新組合過一樣。

  是阿野的聲音。絕望灰暗的心透進一絲光芒,月飛簡直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憑空出現的兩抹頎長身形。

  「到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奔月似笑非笑地朝月飛和白髮白鬚的老者頷首示意。

  老者一臉懷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飛兒喜歡的對象他認得,只是個普通人,另外一個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點眼熟……但是他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他深思的目光停駐在那個長髮俊美、臉色卻蒼白得嚇人的男子身上,是他撤了他布下的結界,他……不是泛泛之輩。

  腦子裡某個年代久遠的記憶方塊開始有鬆動的跡象,他以前似乎也曾經過到過一個臉色同他一樣蒼白的人……

  原以為自己只能孤單無助地被囚禁在這個山洞裡,她的心已經墮入絕望的深淵,沒想到……月飛的胸口漲得滿滿的,鼻頭微微一酸,「阿野、奔月!」

  奔月?老者怔了怔,這個名字自己一定在哪裡聽過。

  牧野一睜開眼睛,顧不得身上的傷,拔腿奔向月飛,「飛,妳沒事吧?」

  她搖搖頭,難過地看著他身上好幾處傷口上的繃帶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你的傷……」

  「我沒事。」轉過身,他將她拉到身後護衛著,無畏無懼地面對那個老者,「不管您和飛是什麼關係,你都沒有權利把她拘禁在這裡。」

  老者半瞇起眼,一揮手,牧野登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飛出去,狠狠地撞上山壁又落下。

  「不要--」月飛欺身擋住他的落勢。

  老者居高臨下地睨著牧野,「我要取你的小命是易如反掌的事,如果你還想活得久一點,最好離飛兒越遠越好。」

  「不可能。」他按著疼痛不堪的左肩站起來。「我愛她,只要她願意和我在一起,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她。」

  「阿野……」她緊緊抓住他的手。

  「這是你自找的。」老者微揚起手,跨向前。

  縱使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他依然將背脊挺得筆直,「我和飛相愛有什麼錯?為什麼您不能給我們祝福,非要拆散我們不可?」

  「你動手吧。」月飛望著他,「被囚禁在這裡一輩子比死還難過。」

  老者舉起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應該要除掉牧野的,但是飛兒眼中的堅決讓他遲疑了,下不了殺手。他就是怕殺了牧野之後,飛兒也不會獨活,屆時就後悔莫及了。

  一直沉默旁觀的奔月開口了,「古千越,你還看不清楚嗎?」

  老者一愕,「你……你……」為什麼這個臉色蒼白的俊美男子知道他的名字?

  月飛和牧野的心中也都有相同的疑問--奔月認識他?

  「人各有志,也許你認為潛心修練,得道成仙才是生命最終的目標,但是飛的想法顯然和你不同,她不要成仙、不要永生不死,只想要和牧野在一起過一輩子的平凡幸福,你是不是也該尊重她的想法?」

  古千越努力地思索著,忽然腦中的迷霧悉數散開,「你是……奔月!」他認出他來了。

  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見了。」

  他難以置信地打量他的模樣,「為什麼……你的樣子都沒變?」奔月的樣子就跟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模一樣,而距離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到現在已經過了一百多年了,普通人的外貌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改變?!

  他一直以為奔月是個普通的人類,也以為他早該結束生命重入輪迴,所以剛剛見到他的時候只是隱約覺得有點眼熟罷了,沒想到他竟然就是一百多年前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

  「我是一個吸血鬼,不管經過多久的時間,我依然是這個樣子。」這也算是青春永駐的一種。

  牧野傻眼了,老闆是吸血鬼?!

  「你……和飛兒又怎麼會湊在一塊?」古千越又問。

  「這個說來話長。」當初收留飛之際,他並不知道她是古千越的後代子孫。奔月頓了一下,隨即將話題轉了回來,「你想通了嗎?就算如你所願地拆散了他們兩個,也只會讓飛恨你,她不可能按照你的期望去潛心修練,當然也不會有成為神仙的一天了,我說的可有道理?」

  古千越看了緊握著彼此的乎的兩人一眼,沉默不語。

  奔月又道:「既然橫豎結果都一樣,你又為什麼非要拆散他們,讓你們三個人都痛苦呢?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有一點動搖了,「我……是為她好。」

  「這是飛自己的人生,她有權決定要怎麼過。」

  月飛定定地道:「我只要和阿野在一起。」

  「你也可以堅持要拆散他們兩個,繼續拘禁飛,然後讓她在恨了你一輩子之後抱著滿腔的恨意死去,或者退一步成全他們、祝福他們,只要你願意,那麼你會找回一個血緣至親,還多了一個元孫女婿,可以重享天倫之樂,有什麼不好的呢?兒孫自有兒孫福啊。」他當然也可以強行將飛和牧野帶走,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不宜動干戈。

  古干越幾乎靜默了有一世紀那麼久,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你帶他們回去吧。」

  月飛和牧野俱是鬆了一口氣。事情能夠和平落幕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奔月不知打哪兒摸出一張名片,遞給古千越,「有空歡迎來我那兒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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