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呢?」他提供更好的視覺享受選擇。
「看了好幾十年,才更應該要膩了。」黑凝還有心情說笑。
「你膩了嗎?」
「有點。」若不這樣避重就輕,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黑煉的問題。
「你竟然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真傷人。」黑煉在笑,對她的答案頗玩味。「再給你三秒考慮,你的答案會變嗎?」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說你剛才的答案還有改變的機會,我真的給你三秒噢!一——二——」他很故意地數得好慢。
「煉,別數下去了,我沒有其他答案。」在他數出「三」之前,黑凝阻止了他。
「怎麼會沒有?你看,你的臉上有那麼多變化。」他的指腹輕觸她的眉心,「這裡在說『還沒,我還沒膩』。」長指下移到她的鼻尖,「這裡在說『我剛剛是騙你的』,還有這裡——」最後停在她冷冷的唇上,「抿著笑意在說『再多幾個十年也不膩』。」
「你以前不是會講這種話的人。」聽起來很花言巧語。
「被教壞了。這裡不比研究所單純,耳朵聽多了,總是會學些有的沒的。」踩進大染缸裡,被染得五顏六色也很正常。
「……聽起來不是什麼好事。」
「難道你以為我們還能拿研究所那套生活方式活在這個社會嗎?」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有點不太認識你了。」
是的,她發覺黑煉的不同,這些日子以來,黑煉真的不太一樣,不只是說話的方式改變,還有現在——他的身上沒有火焰包圍。
在她的印象中,黑煉十天裡有八天都是烈焰焚身,剩下的那兩天也有大半時間在間斷燃燒中度過——離開了研究所,他的自制力似乎也變得成熟。
「我沒變的。」他笑著來到她身後,將她一頭被海風吹得散亂的長髮攏握在掌心,胸膛熨貼著她的背,有意要將她鎖在陽台圍牆與他之間。
他將下顎擱在她肩上,氣息很熱,但少了以往燙人的火焰。「凝,記得上次那個吻嗎?」
「還沒忘記。」她遺忘的速度並沒有他以為的快,最快也要半年時間。
半年……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
「真可惜,如果你的答案是『忘了』,我就可以假藉溫習之名,行吻你之實。」黑煉的口氣惋惜,但是舉動可不像他所說的那樣守規矩,好似沒獲得她的應諾就不會對她動手——他一直貼近的肢體語言已經很明顯了。
「你……」幸好黑凝是不容易臉紅的體質,否則面對這麼明顯的調情,恐怕她的雙頰早已紅透。
「我這次會更控制好我的火焰,不會再燒起來的。」
他做這種保證幹什麼?司馬昭之心,已經完全不想掩飾了嗎?!黑凝只能用眼神指控他。
「我還記得那個吻的味道,不需要加深我的記憶。」
她才說完,纖腰就被黑煉握牢,他交迭的雙手環放在她小腹前,左手還握著她柔軟的長髮不放。
「是嗎?那你也還記得這個?」站在她身後,此時的姿勢方便他一前傾就能吻到她的耳際。
他吮著,她不禁打顫;他笑,氣音傳入她的耳殼。
「不要這樣,你吹出來的氣還是很熱……」
「真的?」他故意問。
「真的!」
「這樣呀……」戀戀不捨離開她的耳殼,他屏著火熱吐納,唇舌舔上她的脖子。「那這樣呢?」他含糊問著,唇瓣因為說話而蠕動,更刺激她敏感肌膚。
「你快要燒起來了。」不然怎麼會這麼熱,幾乎要灼傷人一樣!
「還不到。」黑煉清楚自己的臨界點,因為還不到,所以還可以予取予求,他的身高比黑凝高出許多,彎下身,很輕易便能擒住她的雙唇。
「如果只是這樣……還不到燃燒起來的地步。」他故意將這句話哺餵進她的嘴裡。
儘管隔壁房裡傳來右綰青摔枕頭、打牆壁,發洩對左風嘯不滿的怒吼,也不足以打斷黑煉的動作。
「你以前只要……想,就會燒得很烈。」她尋找空隙,試圖調勻呼吸及開口說話。
陽台外,海風很大,卻似乎吹不散縈繞在兩人週遭的熱度。
「我會盡量控制在做完之後再自燃的。」黑煉一語雙關,望進黑凝有些困惑的眸間,忍不住想笑。
「你……最近的自制力很不錯。」
黑凝不否認,她並不討厭黑煉以這麼親暱的方式探索她,雖然他的體溫還是會讓她不舒服,但卻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她可以強烈察覺到,黑煉很努力在壓抑他體內的熱源。
「你確定在這種時候要誇獎我嗎?」黑煉很想很想將手掌鑽進黑凝身上那件飯店提供的和服浴衣裡,畢竟除了交叉的衣襟及一條帶子外,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阻礙——打定主意,他邊吻著她的嘴角,邊調整兩人的姿勢,準備讓她面向他。
她很瘦,幾乎摸不到豐腴的部分,那條浴帶纏在她腰上,更束得她纖細單薄,但是他卻瘋狂地想要擁有這具身子,因為那是黑凝。
黑凝突地繃緊神經,渾身細胞進入防備狀態,微冷的氣息從毛孔內源源不絕竄出——因為她感覺到他的手滑進她心窩處,覆在鼓噪的脈動上。
「別緊張。」他想笑,因為她的反應,但他努力忍住。
他用另一隻手抬起她的顎緣,小心翼翼、仔仔細細地吻著那裡的肌膚,她膚上泛出的冷沁,他不放在眼裡,反而用火熱的唇去溫暖她。
「凝,你說過,就算我知道你開始遺忘過去的事,也於事無補,是嗎?」
黑凝的注意力原本已被他弄得渙散,但這句話卻讓她回神,完全自他的熱度間清醒。
「……沒錯。」避開他的唇,她才有辦法說話。
「然後我的回答,被右綰青那女人給打斷。」他追上去,重新貼上她的膚。
「我一點也不期待你的答案,因為你無能為力。」最多……就只是隨著她歎息,然後眼睜睜看著她,變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