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幫我接。」迎歡說。「我要先進去了,明天要交一篇報告。」
眾人看著迎歡走進自己的房間,彼此交換著憂心的眼神。
「怎麼辦?我看了好難過。」陶然仰望著身旁的恪擎。
「我打電話給影濤的父母,跟他們商量……」
「不好。」盡情難得發表意見。「迎歡已經很難過了,如果這回又沒結果,她恐怕承受不住。再說她已經說得 很明白,不要我們為她擔心。」
「她是這樣說,可是難道我們就這樣坐視不管?」
「哼,我看找幾個人先去把那個鄺影濤海扁一頓。」幔妮雖然很愛錢;但是她的正義感可比誰都強。
「不是不管,但一定要想出萬全之策,不然只有讓情況更糟而已。」盡情說明著。
「如果這樣,就不該冒險找上影濤的父母。萬一影濤氣惱我們將他父母拖下水,遷怒到迎歡身上,那怎麼辦?」
「既然這麼難搞,那就算了吧!」聞人湛也揮了揮手。
「你這人怎麼這樣,只對作弄人有興趣,就不能做點有建設性的事嗎?」幔妮轉頭訓斥聞人湛也。
聞人湛也只是聳了聳肩。「隨你說囉!看我上次幫忙,落得什麼樣的後果?我又何必白白去顧人怨!?」
他若有所指的目光在幔妮身上溜了一圈。
幔妮只是惱怒的瞪回去,一臉的不馴。
「你如果有什麼好方法就說吧,都這種時候了。」恪擎拍拍聞人湛也的肩膀。
「辦法也不是沒有……」
「是什麼?快說!」
眾人滿懷希望的看著聞人湛也,他不禁得意的笑了
***** 迎歡走進房間,才剛坐了下來,胃部熟悉的翻絞又開始了,她捂著嘴快速地走到廁所裡。
果不其然,她又將晚餐吐了一乾二淨。站在鏡子前面,扶著洗手台而立,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既憂愁又憔悴。
「你騙誰啊!?說自己過得很好,頂著這樣的臉……騙誰呵……」
她對著鏡中的自己嗤笑一聲,一陣又一陣湧上的痛楚讓她的腳步又一個踉蹌。糾纏間她趕緊抓住洗手台,差點整個人摔進浴缸裡。
事實上這樣的痛已經連犯好多天了。
迎歡的胃向來不好,加上三餐不正常吃,三不五時就忘了吃飯。這一段日子既吃不下又睡不著,有時夜裡像極恍惚睡去,卻又在一陣熟悉的痛楚中醒來。
迎歡沒有去看醫生,一來她怕上醫院的習性根深抵固,二來她感覺肉體的疼痛可以轉移她心底的痛楚。
為了不讓大家擔心,她痛起來時總會吃醫生過去開的藥,剛開始還可壓壓痛,慢慢的不再那麼有效了。
每天她都照樣吃飯,雖然她沒有胃口,雖然她知道過不了多久一定又會全吐出來,但她還是勉強自己吃。
因為她心底有個感覺,自己會搞到這個地步,一定是她過去太任性的報應。要不是這樣,為什麼她才體會到愛情,卻又硬生生的被奪去?
有時候她會希望思念有盡頭,但是沒有,就像每個無眠的夜一樣--無止無盡。
「迎歡,你再撐一下。」她喃喃的告訴自己。「回去房間,吃了藥就沒事了……沒事了……」
她抹抹臉,將額際的汗水拭去,然後緩緩的、極其小心的走回房裡。
******
廁所到房間的距離從來沒這麼遠過。
迎歡好不容易撐著回到房間,整個人就家打了場仗一樣,全身打著顛、冒著冷汗。她找出藥包,隨便拿了兩顆藥,和著開水往嘴裡送。
可是沒兩下,藥又整個吐了出來。
迎歡開始感覺害怕,終於決定不再逞強。
「幔妮……盡情……」
她的聲音既虛弱又小聲,根本很難被發現,試了幾次後只好另想辦法。
迎歡扶著牆壁走到梳妝台前,一把將桌上的鏡子掃到地上。「匡當」一聲,鏡子跌碎在地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果然,在中庭商討對策的眾人馬上跑了過來。
「迎歡,你怎麼了?」第一個衝進來的是幔妮。
「我……」
迎歡張口想要說話,一陣腥甜的味道湧上喉頭,她趕緊用手摀住嘴巴。
「怎麼了?怎麼了?」
迎歡正要開口安慰驚惶的眾人,手一放開,大家齊呼出聲,「迎歡--」
她只能楞楞的看著滿手的血紅,喃喃的吐出一句
「我想……我的報應來了。」
然後她眼裡充滿紅色的世界條忽被黑色取代。
驚叫聲再次四起。
*****
急診室外,盡情、嬉妮、陶然、恪擎、聞人湛也一字排開,踱方步的踱方步,沉思的沉思,陶然甚至已經紅了眼眶。
「怎麼會搞到這樣?」
「迎歡自己也說,沒有人會因為失戀而死的,可是你看她……」陶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大家則一起轉頭瞪她。
「迎歡會沒事的。」盡情安慰大家。
「你們看要不要聯絡迎歡她爸?」聞人湛也想得比較周到。
盡情看了看大家。「等著看醫生怎麼說再決定。」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
「幔妮,你等一下不要太衝動,影濤那人是吃軟不吃硬的。」
搭著往頂樓直上的電梯,恪擎勸慰著火氣不小的幔妮。
「你不用擔心,我要你來只是方便我進來,等一下我自己會說。」幔妮馬上堵了回去。
恪擎只能悄悄的歎了口氣。
電梯門一開,幔妮就衝了出去。
坐在門前的秘書馬上站了起來,「小姐,你要找.....」
「叫鄺影濤滾出來!算了,我自己進去。」
說著幔妮就往總經理辦公室衝了進去,連恪擎都反應不及。
影濤看著像火車頭一樣衝進他辦公室的幔妮,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隨即看到幔妮身後的恪擎,他僵了僵身子。
「你就是鄺影濤?」幔妮站在影濤面前,直直的面對他。
「我是。」影濤不慌不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拿來。」幔妮手伸到他面前。
影濤連站也沒站起來,對著她說:「我不曾欠你東西,事實上我根本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