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兒,真的……嗎?」
怎麼祝火的聲音愈來愈軟,慵懶的口吻彷彿要融化她骨頭似的。
「真的,放手啦!」再糾纏下去,今晚別想睡。
「可是我似乎聽見你劇烈的心跳聲呢……」
柳紅袖趕忙摀住胸口,反駁道:「哪有。」
說真的,光瞧她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夠消消他這些日子來的怨氣,罷了,他與袖兒是一輩子的事,今晚,就饒她一次。
祝火趁她分心,吻了她的額,然後不再有任何逾越的動作,安分守己。
「不鬧你了,天色也不早,早點睡了。」
見祝火這會兒置身事外的優閒樣,柳紅袖是敢怒也不敢言,因為她怕祝火還有下一波招式。
她瑟縮地注視他,以防自己有不測,祝火則是攬住她嚇得冰冷的身軀。
「真可憐,手都這麼冰了,我真心疼。」
柳紅袖心想:是啊,也不看看是誰害的!還說得煞有其事。
「乖,早點睡。」他哄著她。
「你最好比我早睡,我才安心。」她明說。
祝火含笑望著她。有身體果然不錯,瞧!他們倆的距離一下子就拉得如此近。
頭被迫埋入祝火懷中,柳紅袖還是覺得不可靠,整個神經繃緊。
但由於聆聽著規律的心跳聲,漸漸讓她鬆了防備,眼皮也沉重得快要合上,但在熟睡之際,她仍在想:為何祝火有了身體後,竟會改變如此大?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百思不得其解後,柳紅袖終於輸給了周公。
均勻的呼吸聲由底下傳來,聽得出來對方已經睡沉。祝火將她攬得更緊,輕輕閉上眼,嘴唇多了抹笑。
這可愛的小女人遲早會知道她是屬於他的,遲早啊……
他非常期待這日的來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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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紅袖在經過數次揮筆後,已確定若以祝火的氣再和上自己三滴血為墨,約莫能撐上五天左右。
柳紅袖放下筆,歎了口氣。
祝火這樣每晚都跟她擠一張床也不是辦法,她的床那麼小,最重要的是害她根本沒辦法睡。
他白天可優閒地補眠,她還得辛勤地去授課。
思忖片刻,她決定冒著危險把事情攤開來說。
「祝火,這樣下去也不是長遠之計,我想,你還是另辟一個地方吧,這樣晚上大夥兒都好睡,隔天精神也比較好,你說是吧?」轉過身,已沒了祝火的影子。「祝火?祝火?」
在張府,祝火不能露面,應該是不會離開書房,啊!難不成被她的話激走了?嗯……這也不太可能,依祝火那種任意妄為、專制霸道、永不妥協的性子來看,只有他叫人俯首稱臣的可能,絕不會鼻子摸摸無聲離開。
「但是……」柳紅袖把門開了縫,露出頭,左右各望了一遍後關上門。「這傢伙,是去哪裡了?」
「叩叩!」
柳紅袖連問問也沒,就開了門。「祝……春香啊,什麼事?」對嘛!即便有了身體,祝火依然來無影去無蹤,怎麼會學人敲門。
「柳小姐,老爺和夫人請你去大廳一趟。」
「老爺、夫人有說什麼事嗎?」柳紅袖隨著春香往大廳的方向邁步。
「是小姐的表哥來訪。」
柳紅袖怔楞。
「我表哥?」真是疑問滿天飛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個表哥呢。
春香笑道:「是啊,小姐的表哥長得溫文儒雅,挺好看的。」
溫文儒雅,還挺好看的表哥──她何時多了這麼一個親戚?
柳紅袖的表情讓春香以為她是驚喜過度,說不出話來。
「我有在門口聽見小姐的表哥說他找了四年才找到這裡,他還說他非常想念你,迫不及待要跟你見面!小姐,你有親人了,是不是很高興?」善良的春香一徑地為柳紅袖歡喜。
柳紅袖卻是沒有半點頭緒,除了爹娘外,她根本沒有半個親人,這個半路來認表妹的人肯定是個瘋子,等等……那瘋子不會是剛剛才由她書房失蹤的那個人吧?
三步並作兩步,柳紅袖丟下春香,直奔大廳。
見柳紅袖喘著氣匆匆來到,張員外以為她是太急著想見親人,撫鬚道:「紅袖,你表哥等你很久了。」
兩位長輩的目光統統移到一個背對著自己的頎長背影上。
好熟的背影……柳紅袖心中冒出不好的預感。
不會吧……
背影緩緩轉過來,俊俏的五官蘊含文人雅致的氣息,薄唇上自負的笑容與如漆似閃著邪魅光芒的黑眸。
柳紅袖乾笑,呵呵……真的是很熟悉啊!
「袖兒表妹,我是祝火表哥,許久未見了。」唇瓣上勾出的笑,有著深深的得意。
沒有驚喜、沒有意外,眼前喚她表妹的男人的臉龐,不正是她今早才完成的得意作品!
柳紅袖的肩頹喪的垮下。「真的是好『久』不見了,祝火『表哥』!」
這男人,真是一刻也不閒著!
第五章
柳紅袖一臉無奈地眙著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啜著茶,一派清閒的祝火。
「你……到底想怎樣?」對祝火,她實在束手無策了。
祝火的眼睛輕輕一瞟。「我不過是想光明正大地住下而已。」
「若是讓他們知道你是魔,你說該怎麼辦?」
「又如何?」祝火懶散地回答,分明不在乎。
「我怕他們被你嚇到,要知道,他們對魔的接受度,可沒我這麼寬宏大量。」只怪當時年紀小,當時發生的狀況又亂七八糟,她才糊里糊塗接受了祝火的交換條件。
「死一個少一個。」人對他來說如螻蟻,死上一千也不足惜。
「他們是我的恩人,我不准你傷害他們!」她清楚祝火向來不太喜歡人。
祝火薄唇揚了角度,極度不屑。「只要他們別來煩我。」
誰敢去煩你這陰晴不定的傢伙!柳紅袖暗暗地想。
「對了,你究竟跟伯父他們說什麼,為何我看他們的表情後來有些沉重?」
「我跟他們說了。」
「說了什麼?」她懷著不安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