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畫魔,點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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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滿意的回答,殘月笑了,得意地又換個姿勢側躺。「我要你找這個人,一見到,就要立刻通知我。」殘月邊說邊把刻劃在他心版上的人影化成幾可亂真的幻影呈現在祝火眼前。

  記住了那人的五官長相,祝火再問:這人叫什麼名字?

  望著自己製造出來的幻象,殘月差點信以為真,有種以為對方已經回到身邊的錯覺。眼看手就要伸出去握上,幸好是祝火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衛十燁……」他朝思暮想的人,心心懸念的名字。

  你的敵人?

  憑他這糟糕個性,肯定樹立了不少敵人。

  表情一收,殘月斂神。「不干你事。」

  這世間也會有你找不到的人?

  祝火清楚眼前的殘月,非妖非魔,身上的氣息雖是神聖,但令人無法將他歸屬神界一類,根本不能斷定他究竟屬於什麼,只是,他明白一件事,在封鬼門那時,他就見識過這男人的厲害了。

  一伸手,就有翻覆整個山河的力量;一握拳,就把幾個鬼界的狠角色給壓得死死的。明知毋需自己的幫助,殘月一人也能封住鬼門,但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也只有偷偷在鬼門上動手腳。

  殘月眼神一黯,對於這煩人的話題,壓根沒興趣談。「只管找到人就好。」

  可以。現在,該說我的事了。

  「我只說一遍,聽不清楚是你的事。第一,要在卷靈軸的紙上作畫,必須找個右手臂上有三顆鮮紅硃砂痣的人。第二,從此刻起,你得在卷靈軸裡頭待上五年,讓卷靈軸吸收你的氣,認你為主人。第三,要上畫的墨,需要混合你的氣再加上對方的血各一半;作畫的第一筆必須在五年後的第一個十五日動手,否則無效。第四,在作畫前,畫師須先以他的血在初一時在紙上開封,等最後確定不打算再加畫時,再收封、火化。」殘月一口氣說完,迅速不拖泥帶水。

  祝火聽得清楚了,為了一舉成功,仍是小心問著:另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嗎?

  「很聰明嘛!還知道要問問題。既然你問了,不告訴你就顯示我的小氣,給我仔細聽了。在收封這步驟完成前,只要卷靈軸有一絲損毀,你想要的心願就再也無法達成了。好了,你現在給我滾去找人,至於鬼門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殘月唇一揚,聲音裡充滿稱讚的味道。

  沒想到這魔為了一己之私在鬼門上動手腳,竟也能成為一個機會,不好好把握,怎行呢!鬼門的事,他會自己去守著。

  手臂上有三顆硃砂痣的人在哪?是男是女?

  即使身為妖魔有跳躍時空的本事,可隨意來去自如,但這麼多朝代一路找下來,也是會礙了自己的時間,他可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

  說完重點,殘月又懶了,口吻顯出極度厭煩。「我哪知。從黃帝、堯、舜開始,自個兒慢慢找吧,不過……」眼前的祝火完全成了他發洩怨氣的對象。「呵呵!可要祈求你找到的人是個好畫師,不然……畫糟了,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你──

  祝火咬著牙,拚命壓抑怒氣。

  殘月手一揮。「別花時間在這裡惱我了,還是把握機會快去尋人,早一刻找著,你的願望就早一步達成。」

  無奈的祝火轉向,眼看就要離去,殘月又喚著,低冷的聲音帶著幾許威脅。

  「記得,我的人也要找到,否則──」殘月話尾又停在令人有無限想像的地方。

  哼!

  一口不滿哼了出來,祝火立刻消失在這片漆黑的樹林裡。

  趕走了那團不成形的祝火,殘月又趴回樹上,銳利卻溢著深情的金眸望著遠方未熄的幾盞燈火,心中無限感傷。

  他不明白十燁為何要離開自己,不明白啊!

  十燁的體內有他的血,雖非妖魔,也能憑著他的血任意穿越時空,才總讓他尋不到影。

  每當以為自己就快要找著時,十燁又快他一步離開那時空,每每皆然。

  這種一追一逃的日子,究竟要到何時?

  「十燁……」嘴裡喃著思念的名字,他的心,好疼。

  夜晚,風的腳步不疾,他的相思卻很急。

  他要找的人,何年何月才能找著……

  月娘,無法解答。

  沉默良久,他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張唇一喊:「啊。」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他忘了跟祝火叮嚀,罷了,反正也不是很嚴重的事嘛!他輕鬆地想。

  卷靈軸無法重畫,一旦畫錯,就不能挽回。

  倘若真的畫錯的話,頂多……就保持那個樣子。

  畫錯會是什麼樣?是歪鼻、魚眼,或是……呵!他還真有些期待畫錯的模樣呢!

  第一章

  南宋 明州

  懷裡抱著爹娘交給她的物品,奶娘急急地領著她由後門離開,趁著月兒讓烏雲遮了臉,兩人提著一盞小燈籠離開了宅邸。

  她靜靜地跟著奶娘,不發一語。

  手裡的東西是爹要她親自交給多年好友的,所以她當成寶,不敢有所懈怠,只是她不理解的是,為何只有她與奶娘前往,爹娘為何不一塊同行?再怎麼說,那也是爹的好友,跟她不相干哪!

  但爹說了,嚴肅地交代她什麼也不要問,沿途跟著奶娘便是。

  她打小就乖巧聽話的,既然爹都說了,她會從的。

  縱使,她滿腹疑問。

  路上,奶娘不斷催促她的腳步要快,嘴裡喃喃著:「千萬別被追上,老天保佑!」

  她的眼睛又堆上不解,奶娘臉色蒼白,到底是怕被誰追上,她們不是趕去送個禮,誰又在追她們?

  禁不住滿腔好奇,她問出口了,奶娘卻是一臉心疼地望著她,慈祥道:「我的小姐,妳真是命苦!」僅僅幾個字而已,重重歎氣的時間還比較多。

  命苦?她?

  自小不愁吃穿,親爹是夫子又是畫師,得了遺傳,她筆下功夫也不凡,娘是美麗賢淑,對人都親切,疼她更是勝過百倍,奶娘一句「命苦」,害她不明所以,在心裡自問:有嗎?

  奶娘摸著她的頭。「小姐乖,奶娘一定會將你平安送到安全的地方,奶娘會照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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