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伍憤怒地揚眉,「我手臂上的傷就是他砍的,還會有什麼誤會?伊黎,你這回真是引狼人室,他根本就是玉親王派來臥底的!」
「我不是刺客!」顥軒神情凝重地看著臉色慘白的伊黎,「我是因為見到門外有可疑的人影閃動才追出來的,我刺了那黑衣人一劍,原本可以抓住他的,沒想到你舅舅卻突然冒出來阻止我,讓那個人逃掉,至於你舅舅身上的傷根本與我無關!伊黎,你會相信我吧?」
「我--」伊黎腦袋裡一片混亂。
震伍說:「伊黎,你別被他給騙了!想不到玉親王會用『美男計』來迷惑你,你千萬不能感情用事,否則你會害死你爹的!」
伊黎一震,原本堅定不移的信心開始動搖。
「伊黎,別相信他!」顥軒凝眉道:「你舅舅只怕已被人收買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他說完,便施展輕功越過攔阻他的官差,來到伊黎身邊,一把抓住她的右手。
「伊黎,難道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我這個親舅舅嗎?我才是你的至親啊!」
在震伍痛心的低喊聲中,伊黎毅然決然將手自顥軒的掌中抽離,一堵無形的冰牆立刻橫隔在兩人之間。
「是真的嗎?」伊黎的眼中閃著瑩瑩淚光,「軒哥哥,你真的是玉親王派來的嗎?」
「現在不論我怎麼說都沒用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沒想到你竟然還是不相信我!」
「快把他給我捉起來!」
震伍一聲令下,所有官兵全朝顥軒一擁而上。
顥軒輕輕一躍,跳上屋頂。
「不管你信不信、在不在乎,我都要告訴你,」他凝視著正仰首帶淚地望著他的伊黎,「我愛你!」
語畢,便消逝於星夜之中。
待在客房裡,伊黎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連手絹都濕了一大半。
「為什麼?我是那麼的愛你。」
顥軒離開後,她才清楚地明白自己早已無可救藥地愛上他。
舅舅說顥軒是為了利用她找出罪證,好向玉親王邀功領賞。
「軒哥哥,你真的是怕舅舅同行會礙事,才會刺殺他嗎?」
她傷心地垂淚,對著銀簪喃哺自語,她多希望這一切全是噩夢,多希望下一刻顥軒會來敲她的房門,說這只是玩笑一場。
她真的很難相信這一路上顥軒對她好是另有所圖,但是,舅舅的確受了傷,他還指證歷歷,她能懷疑自己的親舅舅嗎?
「爹,我到底該相信誰?」
一個是她敬重的舅舅,一個是她深愛的男子,無論欺騙她的是哪一方,都教她無法承受啁!
「我現在傷心又有何用?我已選擇了相信舅舅,現在不管軒哥哥是不是玉親王派來的人,他都不會再理我了。」
伊黎硬逼著自己忍住淚。為了不再會胡思亂想,她乾脆到外頭吹風,轉換一下心情。
伊黎來到庭院裡散心,卻突然瞧見舅舅行色匆匆地往後院走去,她本想叫住他,但心念一轉,卻又噤聲不語,好奇地悄悄跟了上去。
她瞧見震伍拎著燈籠進入漆黑一片的柴房內,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蹲在木窗外往裡看。
柴房裡除了震伍外,還有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伊黎藉著微弱的燈光看著那名黑衣人,覺得有些眼熟。
「說!你為什麼沒殺了那個礙事的傢伙?」黑衣人質問。
震伍怯懦地答道:「那小子太精,我找不到機會下手。」
「哼,失敗就是失敗,別找借口!」
「是!」震伍畢恭畢敬地說:「不過,我已經用計離間了他倆,我看那小子再也不會回來找伊黎了,請貝勒爺息怒,下官一定會盡全力取得玉親王想要的東西,還請貝勒爺在玉親王面前多為小的美言幾句。」
貝勒爺!
伊黎鐵青著一張臉蹲在窗外,她想起來了,她見過那雙眼,他是玉親王的兒子德貝勒!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選擇相信與自己有血脈親情的舅舅,結果他卻是個利慾熏心、六親不認的叛徒!
想起昨夜顆軒望著她的悲淒眼神,她的心就好像被千萬根針扎一般,痛徹心扉!
她真是個大笨蛋!
「誰在外面?」
黑衣人發現窗外有人在窺探,厲聲喝問。
伊黎什麼都來不及想,立刻拔腿狂奔。
第七章
伊黎一路狂奔到無人的郊外,氣力幾乎用盡,想跑也跑不動了。
她扶著一棵樹猛喘氣,擔憂地望向來時路。
「好像擺脫那些追兵了。」
「恐怕要讓你失望囉!」
突然,德貝勒和一群手下如鬼魅般在夜幕中現身,讓伊黎驚退了一步。
「紀姑娘,幾個月不見,你又出落得更標緻囉!」德貝勒毫不客氣地將她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一遍,「真可惜,如果當初你爹肯答應親事,現在你就是我的娘子,你爹也不會被關在牢裡了。」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不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如果你願意不計名分地做我的地下寵妾,我可以保你爹不死,如何?」
「哼!」伊黎倨傲地挺起胸脯回說:「你要是肯跪下來磕頭,喊我一聲娘,我倒是可以考慮收你當乾兒子,如何?」
「哈哈!說得好!」
一陣爽朗的笑聲隨風傳來,一個修長的身影翩然躍至伊黎的身旁。
「你如果喊她娘,就得喊我爹了,不過,像你這種龜兒子我可不想認,你還是省省吧!」顥軒睥睨著德貝勒,一臉的不屑。
「軒哥哥!」
伊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以為她這次一定死定了,根本不敢奢望顥軒會出現。
「我以為……」她的眼睛連眨都不敢眨,就怕他又會在一瞬間消失,「我以為你這輩子再也不會理我了。」
瞧她泫然欲泣的小可憐模樣,顆軒不禁疼寵地摟摟她的肩。
「你是我的娘子,我怎麼可能不理你呢?」他還故意朝她扮個鬼臉,「人財兩失這種蠢事我是不會做的,你是甩不掉我的。」
「都已經是快死的人了,還有閒情逸致談情說愛,真是不知死活!」德貝勒又妒、又惱,他大手一揮,「上,活捉女的,殺了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