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討沒趣也沒關係,只要他能救你,就算要我舔他的鞋子我也願意!」
「軒哥哥!」
「來!」
顥軒扶她走到屋前,親自敲門。
「又是你們!」駝背男子一臉厭煩,「去、去、去!我說過這裡沒有什麼丘神醫,只有我這個駝背、歪嘴的糟老頭,別再來煩我!」
「我知道你就是丘神醫!」顥軒伸手擋住他又想關上的門板,誠心地懇求,「丘神醫,我的妻子身中奇毒,如果今夜月落之前再無解藥,那她就……」
「你妻子的死活與我何干?」丘神醫一股漠然,「你們趕快給我離開,要死也別死在我門前!」
他見死不救的冷漠態度惹惱了顧軒,他氣得一把揪起他的衣襟。
「你要是不救她,我就……」
「就怎樣,殺了我是嗎?那你的妻子就會在針刺與冰凍的雙重痛苦中氣絕身亡囉!」丘神醫的臉上沒有半點畏懼,反而帶著嘲諷的笑容。
顥軒聞盲,連忙鬆手,此人只是觀看伊黎的面色,就不偏不倚道出她毒發時的症狀,分明就是個高人,他肯定知道解毒的方法!
「對不起,是我一時衝動失禮了。」有求於人,顥軒不得不低頭,「還請神醫見諒,救我妻子一命,無論要花費多少銀兩我都願意。」
丘神醫斜睨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絲捉弄的笑意,「多少銀兩都可以?好,我不要銀票,先拿個十萬兩黃金來給我看看。」
「十萬兩黃金?」安順不禁咋舌,「你乾脆用搶的算了!」
顥軒瞪他一眼,「閉嘴!」
「沒有十萬兩黃金嗎?沒有就甭談了。」說著,丘神醫又要關門。
「有!」顥軒趕忙阻止他,「但要給我一點時間籌措,我沒帶那麼多黃金在身上。」
丘神醫咧咧嘴,「沒時間的是你妻子,我倒不急。」
顥軒立刻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丟給安順。
「你馬上騎馬下山,午時之前務必載回十萬兩黃金,若有差池,小心你項上人頭不保!」
「喳!」
見顥軒神色嚴厲,安順連忙行大禮答應,卻惹來顥軒一個警告的眼神,他苦著臉,匆匆地起身騎馬下山,一刻也不敢耽擱。
「在黃金拿來之前不准再敲門!」丘神醫說完,「砰」地一聲又把門關上。
「十萬兩黃金籌得到嗎?」伊黎有些擔心,「軒哥哥,安順他不會去搶劫吧?你們哪來那麼多黃金啊?」
顥軒走過來,扶她回馬車。
「放心,不用偷、不用搶,別說是十萬兩,就算是一百萬兩黃金我也籌得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我這個『地痞流氓』可比你想像中的有錢多囉!」
他故意以輕鬆的口吻哄她寬心,不讓她看出他內心的忐忑不安。
十萬兩黃金他不擔心,就怕這脾氣古怪的丘神醫還會故意刁難,就算他能見招拆招,但時間已經迫在眉睫了呀!
*****
午時前,安順果然順利地載回一箱箱黃澄澄的金子。
「丘神醫,你要的十萬兩黃金我已經備妥了。」顥軒打開箱子,讓丘神醫確認,「現在可以請你幫我妻子解毒了吧?」
「解毒?」丘神醫撇撇唇,「我可不記得有答應要幫她解毒。」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安順這一趟來回快累斃了,一聽見丘神醫這麼說,他可火大了,「明明是你說要十萬兩黃金才……」
「我是叫你們準備十萬兩黃金,但是,我可沒答應有這些黃金就救人啊!」丘神醫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你哪只耳朵聽聽見我答應了?」
「你這老傢伙……」 。
安順氣得要拔劍,卻被顥軒快一步地阻止了。
「別大聲嚷嚷,不要吵醒伊黎!」
伊黎剛才又因為毒發而被折磨得精疲力盡,好不容易才睡著,他可不想任何人驚醒她。
「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救我妻子一命?」方才見伊黎再度身受毒發之苦,現在顥軒一心只想救她,就算被騙、被耍也不在乎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願意救她,什麼事我都願意做!」
毫無預警的,安順「砰」地雙膝跪下,「神醫,我安順求你了,你不知道我們爺是何等尊貴,他這輩子還是頭一回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人呢!他把紀姑娘當成寶似的捧在手心裡疼著,如果紀姑娘有個什麼差池,我們爺肯定不會獨活,求求你發發慈悲,救救紀姑娘,安順在這兒給你磕頭了!」
「我才不希罕你給我下跪磕頭哩!」丘神醫饒富興味地打量了顥軒一會兒,彎唇笑說:「如果是你的主子向我下跪,我或許還可以考慮、考慮。」
安順愕然地搖頭,「那怎麼行!你不過是個平民百姓……」
「我跪!」顥軒唇一抿,牙一咬,二話不說真的跪下。
「爺!」安順看得目瞪口呆,「快起來,你不可以.....」
「別說了!」顥軒阻止他的嚷叫,眼神誠摯地投向丘神醫,「我已經跪下了,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丘神醫的唇邊泛起一抹詭異的冷笑,「你繼續跪著,我回屋裡去考慮、考慮。」
安順怒目圓睜,「你根本就是在耍人嘛!」
「隨你怎麼說,反正有跪有希望,沒跪沒希望,要不要跪隨便你們!」
丘神醫說完,便又關門進屋。
看著主子動也不動地跪著,安順長歎一聲,只能跟著囉!
*****
一大群的烏鴉飛過長空,嘎嘎的叫聲把熟睡了好幾個時辰的伊黎吵醒。
在馬車內醒來,有一瞬間她還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楞了一會兒才想起顥軒帶她上山求醫之事。
「軒哥哥?」
從馬車內的小窗口往外看,夕陽已經快要沒入西山,而這幾天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的顥軒竟然沒在她身邊,她不禁擔心地立刻掀簾下馬車。
「你們兩個跪在這裡做什麼?」
一下車,她就瞧見顥軒和安順雙雙跪在綠竹屋前,先前似乎下過一場不小的雨,地面還是濕的,他倆也淋成了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