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殺了他?」她滿臉的驚愕。
他扯唇一笑,「放心,我只是廢了他的武功罷了。」
他挑起俊眉打量她,眼中帶著一絲玩味。
「你看什麼?」她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
他雙眸含笑地凝睇她,「我在等你謝我啊!」
她楞了一下,繼而倔強地微揚下巴。「我為什麼要謝你?」
「因為我又救了你一次。」他猿臂一伸,將她拉進懷裡。
「我又沒叫你救我!」她死命地掙扎,「放開我啦!你這個色鬼、討厭鬼!」
他笑嘻嘻地說:「你真的那麼討厭我?俗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你越是討厭我,就越跟我分不開喔!」
「我才不會那麼倒霉呢!你快點放我啦!」
顥軒如她所願地放開她,她立刻跳離他數步。
「你怎麼會跟來的?」她真的想不透。「為什麼你會知道我離開客棧?」
說到這件事他就想笑,「拜託,我又不是瞎子,你知不知道在月光下你那張臉貼在窗紙上往外看有多滑稽嗎?」
聞言,伊黎的一張臉青紅不定,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大傻瓜,真是丟死人了!
「你幹嘛老跟我?」她轉移話題,語氣不善地說:「是個男人就別老跟在我後頭!你要女人,回去叫你爹娘幫你娶個媳婦,你要是想欺負我,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你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得『感恩圖報』四個字怎麼寫啊?」他也擺出高傲的姿態,神氣地說:「算了,我三番兩次救你,不但沒好處還挨罵,我這又是何苦?反正我跟你又互不相干。」
「是互不相干。」她還倔強地道。
他瀟灑地一揮手,「那就後會有期囉!你自己小心點,我可不想哪天看見你被人剝光衣服,砍了數十刀再棄屍荒野。大家畢竟是朋友一場嘛!你不懂武功又有幾分姿色,就算沒仇家追殺,一路上也肯定會招來不少色鬼垂涎,小心別被綁到青樓囉!我走了。」
說完「臨別贈言」,顥軒當真轉身離開,沒有絲毫留戀。
這下輪到伊黎慌了。
雖然他是個好色之徒,但是,比起追捕她的那些窮兇惡極之徒,他算是好的了,而且他的武功高強,足以保護她。
一個人獨行,說不定下一刻又有殺手出現,被殺、被逮也就算了,就怕會遇上意圖輕薄她的無恥之徒。
想想,有這個討厭鬼跟著,雖然偶爾會被他乘機吃吃豆腐,但是,至少性命無虞,比她一個弱女子獨行江湖安全多了。
也許,和他同行是個不錯的主意。
「喂!」她大喊。
但是,他仍繼續走他的,完全不理會她。
「艾顥軒!」她連名帶姓地叫。
「幹嘛?」
他故意裝出一副無奈的表情回頭看她,其實心裡已經在偷笑。
「不要走。」她說得極小聲。
「什麼?」他故意把手放在耳邊,裝作聽不到的樣子,「我沒聽見你在說什麼,大聲一點!」
「可惡!故意整我!」這句她當然是只敢小小聲地說。
「不說我就走囉!」
「我要你留下來陪我啦!」她這回喊得夠大聲了,連停在樹上睡覺的小鳥都被嚇飛了。
「為什麼我得留下來陪你?」還下輪到他耍個性了,「我跟你不是互不相干嗎?剛剛明明是你叫我別跟著你的。」
明知他在故意拿喬,但為了保全性命救爹,她也只好委曲求全了。
「剛剛是我不對,請你看在我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別跟我計較。」
「不錯嘛!懂得說『請』了。」他緩緩走回她身邊,「不過,一大堆人在追殺你,我幹嘛沒事找事做,跟在你身邊等著幫你擋刀?我又不是傻瓜!」
伊黎輕啟菱唇,「只要你肯當我的保鏢,我一定會給你報酬的,我要去尋寶,等找到寶藏之後,我願意跟你對分。」
他啞然失笑,「寶藏?呵!那是騙小孩的玩意吧?我才不信!」
「是真的!」她說得斬釘截鐵,「那些壞人就是為了我身上的藏寶圖而來的。」
顥軒斂起臉上的笑意,抿唇打量了她一會兒。
「你把藏寶圖的事告訴我,不怕我動手行搶嗎?」
這點她還當真沒想過,不過,她馬上笑了笑。
「地圖上寫的全是梵文,你肯定看不懂,搶了也只是廢紙一張。」
「是嗎?」他態度輕佻地湊近她,「其實我對你比對寶藏有興趣,你不怕我欺負你嗎?」
她神色一凜,「如果你敢侵犯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莫及,所以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呵!好狂妄的語氣!」他咧嘴一笑,「不過,我就喜歡你這副臭脾氣。」
「你的意思?」
「我答應陪你去尋寶,不過,我們之間不是顧僕關係,而是夥伴關係。」他高傲地說:「這世上沒人出得起足夠的價碼顧用我,能成為我的夥伴算是你的福氣。」
福氣?伊黎一點也不認同。
不過,也罷,隨便他怎麼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她只求他能保住她的命。
至於這段旅程會發生些什麼事,她連想都不敢想,了。
*****
走了一天的山路,眼看日落西山,四周還是樹蔭蔽天,伊黎就知道今天又得露宿郊外了。
「我看,今晚就露宿在這兒吧!」顥軒環顧週遭,「這附近看來是不會有什麼人家,你只好委屈一晚囉!」
她點點頭,「我無所謂。」
兩人分工合作撿來了枯枝生火,然後取出包袱裡的乾糧果腹。
「這兒好安靜,我猜這山上大概只有我們兩個活人。」他突然想捉弄她,「伊黎,要不要試試在野地裡和我親熱呀?我想一定很刺……」
她隨手抽起一根燃著火的樹枝,「你想要我燒爛你的嘴嗎?」
他咧嘴一笑,「請便。」
伊黎楞了楞,悻悻然地將樹枝丟回火堆中。
「你這個人的嘴真是賤得沒藥醫了!」
「多謝誇獎。」
瞧他被人數落還是不痛不癢的,伊黎自知拿他沒轍,也懶得再念,反正他就是那張嘴愛輕薄人,她已經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