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承斌能平安無事,不管要她如何犧性,她都願意,只是一想起承斌曾托六皇叔告訴她,此生非她不娶的誓言,她又不禁悲從中來,哭得不能自己。
驀然,開門的聲音傳入嫣容的耳中,令她渾身不由自主的輕顫。
雖然視線被紅巾遮住,她還是能窺見站立兩旁的宮女們往圓桌靠近,由腳步的移動看得出她們是把手上的盤子往桌上一放,便被新郎倌給遣退,並沒有依禮伺候新人吃完各式各樣有吉祥含義的果子再退下。
難道是新郎倌「迫不及待」的想跟她圓房!?
她突然覺得反胃想吐。
不!除了承斌,她不能容忍任何男人碰她。
「不准碰我!」
新郎倌才剛挑起她的紅蓋頭,她就像被蛇咬了般驚叫一聲逃開。
「恕難從命!」
新郎倌抓住她的手,一使力便將她拉回,牢牢圈在懷裡。
看著這個想逃婚的新娘子,他卻是咧嘴一笑。
「應該要逃的人是我吧?娶了一個哭得這麼慘的新娘子,哭得涕淚縱橫不打緊,還哭成了一個大花臉。」
「怎麼……可能……」
嫣容沒有反應,整個人傻住了。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有志者事竟成嘛!」他俊朗一笑,「在下便是今年的新科武狀元,格格您的新婚夫婿,葉——承——斌。」
只見她抖了一下,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你是太失望,還是太高興啊?」他有些哭笑不得,「哭小聲點,賓客還沒全走呢!說不定人家會以為是我太粗魯,才會『弄』痛你哩!」
「色鬼!」
嫣容漲紅了臉,朝他胸口捶下一拳,立刻收斂哭聲。
「別哭了,我會心疼的。」
早已猜到她一定會哭得唏哩嘩啦的,所以他事先準備了一條洗臉巾,如今果然派上用場。
「你美極了,根本不需要抹那些胭脂水粉的。」
他細心、溫柔的擦淨她臉上的淚水、胭脂,還她一張素淨、白晰的清麗臉龐。
「嫣容,我好想妳!」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粉嫩臉蛋,情不自禁地吻上那令他朝思暮想的櫻唇……
「可惡!」
出乎意料的,嫣容卻突然一腳狠狠地往他的腳踩下去,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怎麼了?」他一臉無辜。
「怎麼了?」她撅起嘴,「你還好意思問我?你真可惡!害我哭得肝腸寸斷,以為這輩子真的再也無法見到你,以為我……」
「別哭——」
他吻住眨了眨眼又要掉淚的她,直到她幾乎快消融在他的熱吻中才暫歇。
「我可從沒想過要瞞你,我又怎麼知道皇上要你嫁給今年的新科武狀元,卻沒告訴你武狀元就是我,而你也沒追問?」
「我不是在作夢吧?」她突然伸手用力捏一捏他的臉,「你不是易容的吧?」
「傻瓜,真的是我,你也不是在作夢,我是真真實實的把你抱在懷裡。」
她以食指輕滑過他的眉、鼻、唇,微笑地將臉埋入他胸前。
「真的是你,只是……」她抬頭看他,「你不是對功名毫無興趣嗎?又怎會來考武狀元?就算被你考上,皇阿瑪也不可能會將我許配給你,他還在氣我拿命威脅他——」
「總而言之,就是『君無戲言』這句話幫了大忙。」
承斌告訴她,「多虧六王爺事先向我透露皇上打算將你嫁給今年新科狀元之事,雖然我對功名沒興趣,可對你卻是志在必得。」
他牽著她到床邊坐下,「再告訴你一件事,我雖然沒考上文狀元,但『探花郎』正是敝人在下我。」
嫣容一臉驚訝,「文科你也考了!?」
「當然!皇上不是說了嗎?你要嫁的對象是新科文、武狀元之一,萬一文狀元是一位才貌雙全的翩翩少年,皇上肯定會選他為你的額駙。」
她點頭附和,「肯定是。」
「所以我這幾個月文武雙修,可惜盡了全力還是輸給了我大哥。」
「文狀元是葉大哥!?」
他點點頭,「還好你要六王爺收了翩翩為義女,還替她贖了身,請六王爺作主說服我爹讓他倆成親,既然文狀元已婚,額駙自然是我這個文武雙全又一表人才的好男兒囉!」
「好像在作夢……」嫣容將頭枕在他肩上,由他攬著。「我真的和你結為夫妻了!皇阿瑪怎麼肯呢?」
「他原先也不肯,多虧六王爺拿『君無戲言』這句話壓他,還請出了最疼你的皇太后來逼他履行諾言,他才不得不點頭同意。對了,我曾經被皇太后和皇后召見過,她們比皇上和藹可親多了,皇太后還猛誇我好……」
說著說著,他才發現嫣容竟然睡著了。
「喂!交杯酒還沒暍呢!」他輕拍她的臉頰,「娘子,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們什麼都還沒『做』你可不能睡著呀!」
「承斌……」
她囈語著,掛著安心的甜笑繼續睡,畢竟她已經許久不得好眠了。
「算了,等你醒來再喝交杯酒也一樣。」他寵溺地在她唇邊的小梨渦印下一吻,「我愛你,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