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著淚,忍著手臂的痛,她問著頭收拾烤肉用具。
見她遲遲沒跟上來,他轉回頭,「你還要不要命,別管它們,等會兒我會叫人過來收拾,快上車。」他凝著聲說。
他說過他需要她的支持,而她非但沒替他解憂,還誤解他,如果真要死,就讓她死吧。
低垂著腦袋,她連忙上了車。
◎ ◎ ◎ ◎
當夏鄖將雨儂送回家後,她又千方百計的留他下來。
夏菱因為有事先行離開,初妍只好一個人慢慢走回去了。
所幸他們同住在這一帶的高級住宅,距離不算太遠,她就這麼一邊走、一邊落淚的回到夏公館,而後躲進房裡痛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已深了,卻仍沒見他回來;或是他已回來,卻不想再見她了呢?!
她才一翻身,就碰到傷口,「呃!好疼……」
真倒霉,最近是有血光之災嗎?怎麼老受傷呢?
她怨、她惱,淚水因而狂流不止,就這樣她哭累了,終於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她感覺到手臂上有一抹涼涼的感覺。
緩緩張開眼,她竟看見夏鄖!
是他……是他正在為她的傷口消毒。
「別動。」初妍正要翻身坐起,卻被他厲聲喝止。
她僵了下,只好靜止不動地任由他在她手臂上包紮著。
這時他開口道:「剛剛被雨儂纏得太晚了。」
「我……我想應該也是。」聞言,她只好別開臉,鼻根卻發酸。
「回來的半路才想到醫藥箱內的藥用完了,又繞到市區為你買點藥。」他深吸了口氣又說。
初妍聞言,這才迅速抬起臉,「你特地去為我買藥?」
夏鄖仍凜著張臉不說話,他還氣她老是將他推給雨儂,這種感覺讓他不敢確定她心裡到底有沒有他。
直到替她包紮好了,他才抬頭說:「我看你得多休息個幾天,你受傷的事我會跟我爸說,你放心休養吧。」
說完,夏鄖便站起,對她微微一笑,「繼續睡吧。」
見他就要走出房門,她立刻衝下床抱住他魁梧的身軀,「別走,別這樣就走了。對不起……我不該那麼說你……真的對不起。」淒楚的淚水劃過她的面頰。
「你沒必要跟我道歉,我本就不是什麼好男人,無法委屈自己去完成救命恩人的心願,無法強迫自己去喜歡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你說的對,我是個會讓你失望的男人。」
夏鄖撇撇嘴,輕歎了口氣,「我甚至不該要你陪我一起熬,那實在是太對不起你了。」
「別這麼說,我愛你,跟著你是我心甘情願的。」
初妍不喜歡聽他說這種話,好像她是個不肯為他吃苦的女人。他是否明白,為了他,她可以被雨儂挖苦嘲弄,甚至身上掛綵都無所謂呀!
「那你能不能不要事事都要我遷就她?!」猛回頭,他神情激動的看著她,「我認識她太久了,她究竟安什麼心,我一目瞭然,什麼樣子是真犯病和假裝的,也逃不過我的眼睛,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她緊抿起唇。
看著她淚漣漣的小臉他的氣驀然全消了,「幹嘛哭的那麼厲害,真醜。」
「我本來就很醜。」一提起「丑」這個字,她馬上敏感了起來,好久沒浮出檯面的自卑感,又緩緩冒出頭了。
見她直垂著腦袋,他不禁撇唇一笑,「怎麼了?」
「我……」她摸摸自己的臉,緩緩抬起含著淚霧的雙眼,「與我認識那麼久,你……你真沒厭倦我嗎?」
「我為什麼要厭倦你?」夏鄖不解地問。
「人家說漂亮的女人愈看是愈賞心悅目,醜女卻是會對眼睛造成最大的傷害。」她有絲無措的直扯著上衣下擺。
「不是告訴過你,你根本不醜,你在我眼中是最美的、最自然的。」撫摸她白皙的臉蛋。其實她的膚質很好。
「鄖——」她又一次投入他的懷抱。
「答應我,不要再將我往外推,好嗎?」瞇起一對深幽的眸,那其中載滿了情愫。
「嗯,我答應你,就像那天跟你說的:不遺不棄。」
將腦袋埋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聲,那聲音是如此的悅耳,仿似催眠的旋律。
「那你早點休息,明天上班前我再來看你。」不能再待下了,在這樣的氣氛下,他就快要無法把持自己。她還有傷在,他不能在這時候……
搖搖頭,他轉身正準備走出房外,卻見初妍衝到他面前,用力壓住門不讓他開啟。
夏鄖錯愕的張大眼,眼睜睜看著她接下來做出讓他更詫異的動作——
她正一顆顆解著胸前的鈕扣,接著上衣滑落,他看見的是一個只著胸衣與底褲,幾乎全裸的她。
「你說我美的,那這樣呢?美不美?」她紅著腮,大膽地問。
「初妍——」他瞇起眸,倒抽了口氣。
「你這是在玩火嗎?」他想起那晚……他差點兒要了她的情景,心頭的熱欲又緩緩升揚起來。
第七章
在家裡愈想愈不對的雨儂,終於下定了決心,這次她定要完完全全的擁有夏鄖,於是她拿起手機打了通電話給她在美國的主治醫生彼得。
電話一通,她便開門見山的說:「彼得嗎?有件事我要你的幫忙。」
「雨儂是你!是不是決定來美國動手術了?」彼得是於四年前才轉往美國發展,從小他就一直暗戀著她,之所以致力學醫,也是為了治她的病。
他當然也知道雨儂愛的不是他,而是那個始終不愛她的夏鄖,可他不氣餒,總認為自己會有機會的。
而對於雨儂為了夏鄖,遲遲不肯赴美就醫,而延誤病情,他也感到萬分感慨。
「快了。」她淺淺一笑。
「真的?!那是什麼時候!我得盡快做準備。」聽聞這消息,他可是既開心又安慰。
「別急,等我結婚了,我就過去。」雨儂開心地說。
「結婚?」彼得一愣,久久才找到說話的力量,「你要結婚了?和夏鄖嗎?」
「當然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