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言!都這時候了,他還以為她會相信他所說的話嗎?大騙子!如果她真有他說的那麼重要,那他為何不乾脆放棄遺產繼承權?
余曼菲皺著眉,死命的將手抽了回來,然後緊緊拉住棉被,將整個身子蓋住,就連臉也一併埋進被窩裡,最後還氣憤的轉了個身,背對著龔天競,動作充滿了排拒,
她寧可對著冰冷的牆壁,也不願再聽他編撰出來的虛偽情感!
「我知道現在這麼說你一定不相信,但你至少給我一次機會證明啊!你這樣背著我什麼話也不說,又是什麼意思呢?」他問著,靜靜等待她的回答,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依舊緊揪著被褥,不願給他任何響應。
「或者,你需要時間考慮?如果你無法馬上給我答案,我可以等,一直在這裡等到你願意回答我為止。」龔天競無助的低歎了一聲,女人的心難以捉摸,他無法明白她的心意,只能多給她一些時間,讓她好好作決定。
他有了長期抗戰的準備,他從來不是個有耐性的人,但這一次,他會用最大的耐性等待菲的原諒。
就在這時候,龔天競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皺著眉按下接聽鍵。
「副董,工廠裡有人出了意外,需要馬上處理。」王組長焦急慌亂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發生了什麼事?公共安全部門的主管呢?你們到底是怎麼做事的?該死!」他又急又氣的掛了電話,站起身,猶豫的看著余曼菲,再看著病房的門口。
余曼菲背對著他,隱約感覺到是公司方面出了問題,但她仍舊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著他的決定,他方才說可以為她放棄一切,那麼在這一刻,他就不該離她而去。
「菲,公司出了點事,我必須馬上回去處理,你……你等我回來。」
她才在心底細數了五秒鐘的時間,龔天競便決定拋下她回到公司,他剛剛所說的話,如果有一點點令她感動,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了。
病房房門砰的一聲合上了,余曼菲從床上坐起,抓起枕頭便住房門扔去,她氣極了,雙手摀住臉蛋,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氣、不要再在意!但她卻仍然難過的落下眼淚。
也許,他和她之間,真的已經沒有了可能。
***
再回到醫院時,已經是半夜一點了,走進冷冰冰的醫院裡頭,龔天競已經精疲力盡,累到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了。
工廠裡的作業人員因為一時的操作失當,被重機械夾斷了右手手掌,他匆匆回到公司,處理了一整個下午,好不容易安撫了員工的家屬,談妥了補償條件,才得以脫身。
離開公司後,他最想看見的人就是余曼菲,所以他又馬不停蹄的往醫院直奔,當他推開病房房門,看著微微隆起的被單時,才伸手欲幫她將被子蓋好,誰知被子才掀開,競發覺病床上空無一人!
「護士!該死的,你馬上給我進來!」
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能回醫院見見菲,卻發現她不見了!龔天競的脾氣、火氣全冒了上來,看著待護誠惶誠恐的走進病房,他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大聲咆哮。
「人呢?我離開前,不是叫你們要好好照顧她?為什麼現在連個影子也沒看見?我花了那麼多錢請特護,是要你們來做什麼的?」
「可是……她剛才還在這吃晚飯的啊……怎麼會……」看著空蕩蕩的病床,待護也是一臉錯愕。
「你現在說的是什麼廢話?我把她交給你,你卻連一個病人都看不好!明天開始,你不必留在這家醫院上班了。」
龔天競氣極敗壞的指著眼前的特護大罵,他不知道余曼菲會去什麼地方,今天讓她離開了,也許就再也找不到了!都是這個該死的護士害的!
「龔先生,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余小姐何時離開的,我已經很盡責的在照顧著她了。」
龔天競每年都固定捐助大筆的錢給醫院,甚至擁有這間醫院的部分股權,他要開除她一個小護士,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她晚上明明還跟余小姐在聊天,之後她說累了想早點睡,誰知才一轉眼就不見了。
「該死,要是找不到她的人,我一定饒不了你。」
龔天競看著泛著淚光的特護,氣極的再責罵了一句,然後便捉起鑰匙衝出了病房。他必須找到菲,她究竟離開多久了?究竟會去什麼地方?
他衝到停車場,激活了車子,在大街小巷中不停的穿梭,幾乎忘了自己此時此刻有多麼疲累,他只想找到余曼菲,只想看見她出現在他眼前,
只是他在路上來來回回的兜了一圈又一圈,還是沒有看到她的蹤影,龔天競洩氣的伏倒在方向盤上,憤怒的用手捶著方向盤。
他根本找不到她!
那麼多街巷,哪一處才有她的蹤跡?他從未真正瞭解過她,就連她有什麼朋友?老家在哪裡?有可能躲在何處?他都無從猜測!該死的,他為何從沒多花一些時間了;解她呢?
難怪她會怨、難怪她會氣!這全都是因為他的愚蠢所造成的。
如果這一回他能將她找回來,他一定會用最大的力量彌補過去的缺憾,再也不會讓菲離開他了……
***
三個月了,他找了菲整整三個月,直到現在仍是音訊全無!
她真是夠狠心了,說走就走,連一句話都不留,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才發覺少了她在身邊,許多事情都沒了樂趣,他甚至可以大半個月不去公司,任由公司依照機制營運著,就算少了他,龔氏財團依舊能運作下去,他才發覺,自己對龔氏而言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重要。
但少了菲,很多事都變得不對勁了,沒有人與他鬥嘴爭吵,沒有人為他製造生活的樂趣,沒有她天真率直的笑聲,他突然覺得冷清了起來,也讓他明白自己過去的生活除了工作之外,竟是那麼的乏味而孤單。